中年男子见刘禅要走,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叫住刘禅,而刘禅他们现在已经快离开院子了。
刘禅当然也希望,事情越简单越好,不想弄那么多麻烦,所以也就停住了。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名叫许义是本地的盐商。
短暂的介绍了一下,许义就带刘禅他们离开院子,到了一个客厅或者书房的地方坐了下来,让人弄来酒水,开始吃喝。
开始刘禅他们并没有谈刚刚产生不愉快的事情,所谓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也就该是谈生意的事情了。
对方很开门见山,放下手里的酒食,一腿盘着一腿立了起来:“牛公子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刘禅见对方这么直白,也不在掩饰,十分真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很简单,蜀中缺盐,盐又这么贵,百姓苦不堪言,我们想知道,你的盐是从哪里弄来的,质量好而且价格便宜!”
许义听了,觉着刘禅说这话,并不像普通人,或者普通官宦家的公子,脸色变了又变,然后说道:“你要买盐,我可以卖给你,但是你要问出处,还恕在下无可奉告!”
说完朝刘禅拱了拱手,意思是刘禅要是一再追问,很可能就只能送客了。
刘禅却抓住了这点机会,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决定诈对方一把:“许老爷,其实你这样的表现已经出卖了你,都说商人重利,既然重利你有这样的好盐,却只能偷偷摸摸的卖。
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一般人,很多盐商偷偷摸摸的卖,是因为朝廷严厉打击私盐,想要收归国管。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你却放弃了,我是不是敢说一声,你的盐是产自蜀中的!”
许义吓了一跳,立刻站起来,十分激动地伸出手指,指着刘禅,脸上表情很是难以形容:“你……”
许义这个动作,立刻激怒了一旁的李杰,李杰也站起来拈着兰花指,大声呵斥:“大胆,我家公子岂是你敢指的!”
许义被李杰的呵斥惊醒了,脸上露出一个掩饰的微笑,撩着袍子,又坐了回去:“不管你说什么都没用!”
表面上许义虽然装作无所谓,但是实际上,许义十分震惊,竟然让对方一下子就才出来了,这个地方是自己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但是这个地方的,产盐量之多,是世所罕见的,估计如果全力开采熬制,可以卖到整个天下。
刘禅已经发现了许义的秘密,其实刚刚那么一说,刘禅也不敢确定,但是从许义刚刚的激烈表现,刘禅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盐田在蜀中境内。
刘禅幽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示意李杰坐下,不要说话。接着对许义说道:“我为了打听私盐的事情,问了一天,你的盐说白了,比别人的盐,便宜三成,但是三成说明什么?三成就说明利润问题。
蜀中的盐全部都是从东吴的水路,或者雍州的陆路运送过来的。不仅价格昂贵,运输也十分不便,总得算下来,一石盐运到蜀中成本价都快赶上你的卖价了。
所谓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利益可赚,我猜你也住不起这么豪华的房子,喝上这么好的私酿酒吧!”刘禅扬了扬手中的杯子,看着许义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然后接着说道:“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成本远远低于其他盐商,而低于其他盐商的可能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蜀中有盐田!说到这里,你应该可以明白了,我是冲着盐田来的!”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许义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门口大声咆哮。糜威、付佥还有李杰,见许义如此无礼,站起来想要上前拿下许义。可是刘禅摆了摆手,吃力地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嘟哝道:“这样的坐法,我还是不习惯!”
就带着糜威他们离开,而许义生意没谈成,还被人猜到了秘密,说白了已经恼羞成怒了,甚至起了杀人之心,可是许义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这个牛公子身后的三个人中,有两个英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可是如果让他们这么离开,自己的事情一旦被朝廷知道了,只能洛的一个抄家灭族的命。如今只能给对方一些利益,来堵住他们的嘴了,所以许义赶紧追出来,喊道:“且慢!且慢!”
刘禅步子却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向前走,许义急了,赶紧上前拉住刘禅的衣服,哀求道:“这位公子,有事好商量,如果你出去一说,那么我的身家性命就不保了。”
刘禅居高临下,看着险些要跪在地上的许义:“那么就要看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许义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如果真想买盐,我在原来的价上,再给你降两成!”
刘禅可是冲着盐田来的,怎么可能做中间商,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许义急了,一咬牙:“四成!”
刘禅再次扯了扯袖子,许义脸憋的通红,咬牙、跺脚、闭眼,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五成,五成!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要赔本了!”
刘禅用手抓住许义的手,许义以为刘禅同意了,刚想大喜,可是刘禅却冷冷地把许义的手,拿开,然后大步走开,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的目标是盐田,除了盐田之外,什么都别谈!”
“啊……”许义瘫坐在地上,发出悲惨的叫声。
现在的外面,天已经黑了,成都城,西城商贾居住群,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一间房屋里,灯火通明,一屋子差不多做了十来个人,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坐在上方。下面坐着十来个,中老年男子。
青年男子正是刘禅,面带笑容十分高兴地,喝着酒,享受着美食。而下面坐的十来个人,要么一脸怒气,要么一脸愁云惨淡,最倒霉的是许义,那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死了爹一般。
在刘禅要走的时候,许义最终妥协了,但是告诉刘禅,自己必须和其他合伙人商量商量。刘禅点头同意了,并且决定自已也要留下来参与这件事。
许义赶紧吩咐人,把自己的合作伙伴全部叫来。一会就来了十多个人,这些人都是发现盐田的商人。
当年他们全部属于一个商队,本来决定去东吴贩卖一些蜀锦,然后再从东吴贩卖一些物品回来赚点钱。
可是蜀道难行,在经过一个名为自贡的地方,突然下起了大雨,商队的骡马,不慎坠崖,导致财物损失大半。
大家摸索了一夜,等天亮雨停了,很多人发现,不仅财物没有了,人也没有了。看到如此惨淡的情况,不少人想到自己即将破产,还有亲人的意外生死,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哭累了,也渴了喝点水吧,可是找了几口井,水全是咸的,正当所有人破口大骂,说老天爷瞎了眼的时候,许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水是咸的说明有盐,盐可是十分值钱的,有盐就有钱,所以当许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大家沸腾了。
后来一打听,原来这里,在百十年前,就发现这里有盐井,只是大家没有意识到这盐井的价值,只是说不能喝,就废弃了。
当然偶尔也有人会从盐井里,弄上来,一些黑色的或者黄色之物,虽然也很咸,但是味道十分苦涩,没人愿意食用。
许义他们一群人发现这里之后,就决定花钱把附近的几座山头和村镇买下来,然后进行全封闭式的开采。当然数量上一直得到控制,加上开采工艺落后,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盐井竟然已经开采了十几年了。
而赚的钱更是数不胜数,一开始还是刘璋当政的时候,没人注意,后来刘备来了,诸葛亮来了,对此作了严厉的批示,不准买卖私盐!所以大家这才龟缩起来的。
闷声发大财十来年了,今天突然让人发现了,大家自然都不愿意,把发财的事情分一块出去,所以听了许义的说法,没人高兴,有些人甚至想要直接杀了刘禅算了,可是被许义拦住了,许义说自己觉着刘禅没那么简单,所以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宴席上的气氛十分的不友好,但是刘禅却丝毫不在意。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冲刘禅抱拳道:“牛公子,我们的事情被你知道了,只怪我们行事不够隐蔽,现在被你发现了,我们可以分你一份,但是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平均分一块给你,你觉得如何?”
因为有人说话,而且大家一直想和刘禅把事情说明白,所以都安静下来了。刘禅微笑着看了看下面怒气冲冲的人去,然后说道:“不!不!不!三成……”
刘禅的话没说完,众人就沸腾了,也怒了,他们十来个人,平均一人一份也不足一成,现在加了一个刘禅,那么说,他们的利润就更少了,现在刘禅要三成,怎么可能!
所以当即有人大声骂道:“你怎么不去抢呢?还要三成!你以为你是皇帝啊!”李杰怒了,要呵斥说话的人,被刘禅挡住了。
刘禅看了那个人一眼:“错了!你们理解错了,三成是给你们的,剩下的七成归我!”
“放屁!”当场就有人砸了桌子。
刘禅仍然一脸平静坐在那里:“怎么不愿意?私自贩卖食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觉得如果我出去说了,你们还有多少机会?”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冷声哼道:“那也得是你出去才行,你认为今天你还出的去么?”话音刚落,来了四五个,穿着灰布麻衣的下人,个个带着朴刀。
刘禅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安心地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刀疤脸大怒,指挥着其下人上。四五个下人,一脸凶狠地冲了上来,只不过下一秒,糜威和付佥动了起来,而李杰死死挡在刘禅的面前。
只见糜威轻轻侧身一闪,躲过对方的刀锋,抬手就是一拳,对方立刻被打中鼻子,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接下来又是第二个拿刀的下人,糜威一脚揣在对方的膝盖上,直接把腿踹断,对方发出瘆人的惨叫。
而反观另外一边的付佥,只见他朝糜威微微一笑,手上一用力,就拧断了最后一个下人的脖子。
仅仅一瞬间,糜威和付佥两个人就解决了五个带刀的下人,三个昏迷不醒,一个惨叫,一个已然生死。
这下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那个刀疤脸,见了如此情况,也慌了神,想要偷跑,但是已经被糜威和付佥,一人抓了一边的肩膀,拽了回来,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刀疤脸大喊饶命,刘禅没有说话,李杰冷冷道:“该杀!”
付佥手起刀落,鲜血狂奔,一颗人头滚落在地,这家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部瘫软在地上。刘禅还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心中难免不舒服,但是作为一个古代人,一个君王,他不能表现出太过的神情,依然畅饮和吃东西,但是味如嚼蜡,腹中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