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饭点,楼下逐渐热闹起来。
出门的人都陆续回来了,谢慕臣拿着一筐新鲜的葡萄敲门。
“你不去吃饭?”谢慕臣狐疑地看着莫名其妙戴上了口罩的凌绝。
“让老板送上来吧。”嗓音听起来也不太对劲。
谢慕臣眯起了狐狸眼。
“你脸怎么了?”
“感冒。”凌绝面无表情道。
“是吗——”他觉得不太对劲。
“秦家人回来了吗?”凌绝却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谢慕臣又看了他的口罩一眼,“回了,这葡萄就是秦疏意妈妈给的。”
“她爸也回了?”
“嗯,他们钓了鱼,拿去厨房了,说分我们两条。”
凌绝没再问什么,“你们自己玩,今天不用叫我。”
门再次合上,谢慕臣摸摸下巴,不对,早上他们离开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
门内。
凌绝走到卫生间拉下口罩。
秦疏意没收力,他的脸早就被扇肿了。
他涂着药,疼痛传递,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早就做好了被家长找上门的准备,以秦渊的身手,不把他打进急诊都是手下留情。
做了坏事,凌绝认。
可是秦疏意没告状。
他摸着脸上的伤,龇了下牙。
他赌的,不过是秦疏意对他还剩一丝丝的喜欢,哪怕不及爱。
她对他心软了。
可是乖宝宝不知道,对恶魔心软,不会让他迷途知返,只会让他得寸进尺。
……
秦疏意消失了半个小时才回去练习。
她不是没想过告状,但是因为已经现场打回去了,而且又是小姨生日,她不想弄出一些扫兴的事情来,只能晦气地当被狗咬了一口。
只是对凌绝的三分怜惜,现在心里已经化为了负分。
等嘴唇红肿不那么明显,她补了个妆才出去见人。
晚上,客栈已经被秦疏意几人装点一新。
下午赵瑾瑜、夏知悦她们也都没出去,还主动帮了忙装饰,女孩子们摆花打气球,男的登着梯子弄着彩带和串灯。
说着出去玩不用叫他的凌绝还是出现了,只是戴着口罩沉默地帮忙。
和秦疏意之间的距离拉开的有几米远。
秦疏意不理他,他也没再憋着劲干些出格的事。
大家都假装没察觉两人微妙的气氛。
凌绝看了眼埋头绑气球的人,神情晦涩,生他气也比把他当路人好。
秦疏意是个吝啬给人情绪的人。
他怕她淡着淡着就真把他淡忘了。
厌也罢,恨也好,在他要缺席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必须要在她心中留下印记。
遇上长辈生日,几人或有准备,或专程打了电话叫人送过来,都备了礼,凌绝的尤其丰厚。
蒋世恒订了几层的大蛋糕,索性邀了大家晚上一起吃饭。
后院花团锦簇的草坪上,灯光暗下来,周汀兰吹完蜡烛,三只小黄鸭紧挨着,手拉手上台。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欢快的儿歌响起,三个人夹着嗓子一边跳一边唱起来。
以周汀兰为首的四个长辈都忍俊不禁。
表演奇奇怪怪有点可爱,但最重要的是孩子们那份心意,让演出效果再翻倍。
周汀兰笑得失了平日的优雅,被逗得前俯后仰。
拿着最高的那只小鸭子半跪在地上献上来的鲜花,点了点几只围着她耍宝的鸭子脑袋。
蒋世恒看着她,也弯了弯唇。
如果没有留下她,他这辈子都想不到会体验这样的场景。
即便是蒋遇舟小时候,也没在他面前这么童真过。
他一潭死水的生活所有的改变,都是周汀兰带来的。
周韵禾和秦渊看看搞怪的三个孩子,再看看关系很好的妹妹、妹夫,眼中闪过欣慰。
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多,窥见他们平时相处的模样,让他们漂浮的心也有了安定点。
……
季修珩惊掉了下巴,一副开了眼的模样,“啧啧,谁能想到秦疏意还有这一面啊?”
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人这么幼稚呢。
明明她给他的感觉就是杀了个人都能立马冷静处理现场,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那种。
谢慕臣倒是欣赏着儿童歌舞,笑了,意味深长道:“你没见过,不代表别人没见过。”
他示意他看看正眼都不眨盯着中间那只小鸭子的凌绝。
就算隔着口罩,也能看出来某人心情很好,眼里有怀念有羡慕,就是没有惊讶。
季修珩不得不拜服,“我算知道秦疏意怎么能把阿绝拿捏得死死的了。”
这样的反差萌,还有私底下不知道怎么撒娇黏人,这不得迷死某人。
旁边的赵瑾瑜静静微笑着,她更关注的不是秦疏意和凌绝的感情,却是她们家庭的美好,眼中是真切的艳羡。
蒋家对普通人而言算是有钱人,但在她们这样的顶级世家看来,不算什么豪门望族。
可在座的每一位,身世背景都有或多或少的难言之隐,各家有各家的糟心。
可以说没有任何人比得上这一家子的纯粹。
今天的表演幼稚吗?幼稚的。
可笑吗?也令人发笑。
但是谁能不喜欢呢?
……
收了大家的礼物,又看了几场继秦疏意她们打头的表演后,又有范朝朝几人自告奋勇的演出,周汀兰心满意足地和姐姐周韵禾带着各自的丈夫一起转到室内客厅聊天去了。
外面只剩下一群年轻人。
看电影大家没兴趣。
蒋遇舟提议大家关了灯来讲鬼故事,钱呦呦表示这里有零个人能被吓到。
范朝朝于是说来玩游戏。
游戏也很简单,我有你没有。
每个人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如果其他人没做过的,就弯下一根手指,如果做过的,就保留手指。
最先折完十根指头的人算输,一个个淘汰,最后留下的是胜利者。
范朝朝先打头,“我只谈过一段恋爱。”
本以为会全军覆没,结果除了赵瑾瑜和谢慕臣、季修珩和夏知悦折戟沉沙,其他人竟然全都挺立着。
她瞪大了眼睛。
首先问责自己男朋友陈响,“你不是有个初恋吗?”
陈响默了,“幼儿园的也算吗?”
范朝朝不说话看着他。
陈响无奈地折下了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你俩……”她又看向挨在秦疏意两边的钱呦呦和蒋遇舟。
“你们不都单身狗吗?”
钱呦呦理直气壮,“零次,不也等于没超过一次吗?”
蒋遇舟点头。
他们家好像是都比较晚恋。
“不行,不算,只有一次才可以。”范朝朝双手比叉。
她的目光又扫过剩下的两个人。
秦疏意……
疏意姐的人品她相信。
但是另一位……
“凌绝哥,你那么多咳咳?”她眼神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