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时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滚烫的脸颊蹭了蹭她颈侧的肌肤。
许若初被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和灼热的体温包裹,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牧时哥哥,你先松开,我们得回去了,太晚了。”她试图和这个醉鬼讲道理。
“不回去……”林牧时低低地嘟囔,脑袋在她肩头蹭了蹭,“小初,你跟着小叔叔走了,那种污糟的宅子,我一点也不想回。”
许若初满是无奈,林牧时这是又将时间线推回了十年前了。
“那……那你自己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她耐着性子问,一边试图将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掰开一点。
他实在勒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
“家?”林牧时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迷茫地抬起头,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家……小初不在,那不是家。”
许若初愣住了,却也知道根本不可能再和林牧时正常交流。
“那你报个你想去的地方,我先送你回去好吗?”她换了个说法。
这回林牧时反应非常迅速,但说出的地址却让她傻了眼。
那是他给她的那套公寓的小区名。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她不可能真的将醉成这样的林牧时随意丢在一个地方。
出租车在公寓楼下停稳,许若初扫码付款后,艰难地扶着林牧时下了车。
他似乎醉得更厉害了,脚步虚浮,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
“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许若初扶得有些吃力。
林牧时含糊地应了一声,手臂却向上移,环住了她的肩膀,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锁骨。
这个动作让许若初微微一颤,但只当他是醉酒后无意识的行为。
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靠得极近。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林牧时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那温度让她脸颊发烫。
她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小初。”她的名字被林牧时喊出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许若初侧过头,对上他半阖的眼眸。
那眸里水光潋滟,带着醉意,却似乎又藏着某种她看不懂的情绪。
“怎么了?”她问。
林牧时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停在她泛红的唇上。
“叮……”电梯到达的声音适时想起,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许若初如释重负,连忙扶着林牧时走出了电梯。
她用指纹解锁了公寓,将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他坐下时身体一软,连带着她也跟着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他身上。
“小心。”林牧时反应极快地伸手扶住他的腰,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鼻尖几乎相触。
许若初僵住了,她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被困在林牧时的双臂之间。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
她赶忙借力拉开一点距离,慌乱道:“你先松开,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牧时怔住片刻,才缓缓松开他的手臂,好似才刚听懂这句话里的意思。
许若初转身后,林牧时睁开眼睛,醉意消散大半,那双凤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清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许若初将接来的水递到他的手边,说:“今晚你就住主卧吧,主卧的浴室里有干净的毛巾和……”
话说一半,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多此一举,这套房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林牧时早就备好了的。
林牧时没再说什么,身体微晃地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许若初坐在沙发上,听着那水声,耳后根莫名泛起了红色。
糟糕!
她突然想起这个房子里压根没有男性可穿的衣物。
不等她想好办法,林牧时就裸着上半身走出了卧室。
他腰间松垮地围着一条浴巾,堪堪遮住关键部位。
但这比全裸更具视觉冲击。
客厅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清晰地勾勒出每一寸肌理的线条。
他身形修长却不单薄,宽肩窄腰。
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路蜿蜒向下,没入腹间的危险地带。
许若初的呼吸骤然一窒,瞳孔微微放大。大脑在瞬间的空白后,涌上的是铺天盖地的羞赧与无措。
她想移开视线,命令自己非礼勿视,可目光却被牢牢钉住。
六年时光,竟将记忆中清瘦沉默的少年,变成了这副极具冲击性的模样。
一股陌生的热意从心底窜起,烧灼着她的脸颊和耳根。
“小初,”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哑,“没有衣服能换。”
他微微摊手,一个极其自然的动作,浴巾的边缘随之轻晃,牵动着许若初紧绷的神经。
“我……我下去买!”她几乎是弹跳起来,转身就想逃离。
她的手腕蓦地被一只温热潮湿的手握住。
“太晚了,”他低声说,靠得更近,“不安全”。
许若初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手腕处被他握住的地方,肌肤相贴,热度惊人。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热度,和胸腔里那只快要撞出来的兔子。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慌乱,他缓缓松开了手,但并未后退,反而微微倾身,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靠背之间更狭窄的空间里。
这个角度,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
“你很紧张,小初。”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耳语,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诱哄,“怕我?”
“我只是……没衣服穿而已。”
他的语气无辜极了,甚至带着点醉后特有的委屈。
“没……没有……”她矢口否认,目光无处安放,只能被迫停留在眼前那片被水珠勾勒得愈发清晰的胸膛肌理上。
林牧时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他忽然抬起手,许若初吓得睫毛一颤,屏住了呼吸。
但那手只是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头发乱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径直走去了卧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许若初一个人呆立在客厅中央,久久未回过神。
他……就这样结束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还是有些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