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傅川的话，岳笑语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顾然的手。
再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时，眼底漾着点细碎的微光。
原来，在不动声色中，顾然做了这么多。
顾然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喉结滚动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傅川还在那喋喋不休，语气极尽夸张，“还有前两天你去赵瑜容演唱会那次，他在网上看到你俩的CP超话，醋缸子都打烂了……”
“大半夜坐了私人飞机跑去宁市，就怕你被赵瑜容给拐跑了！”
被傅川这番话揭了老底，顾然耳根罕见地漫上一层薄红，他冷飕飕地剜了傅川一眼，“闭嘴！”
意识到再闹下去，顾然可能真的要生气了，傅川立刻识趣地闭了嘴，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岳笑语抬眼看向顾然，湿漉漉的杏眸一眨一眨的，声音软糯，“你连夜去宁市，就是因为这个？”
顾然嘴硬道，“不是，我是怕你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毕竟那个点还是太早了。”
“是吗？”岳笑语歪了歪头，眼尾弯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可是我不是一个人啊，还有几个随行的工作人员呢！”
顾然一噎，闭嘴了。
看到顾然吃瘪，傅川还挺高兴的，脸上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顾然看着傅川那一脸欠揍的表情，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几人又在外面说了几句话，才一起进了内厅。
宴会厅里水晶吊灯流光溢彩，折射出满室璀璨，衣香鬓影往来穿梭，名贵的香槟与红酒在琉璃杯盏中漾着潋滟的光。
傅川熟门熟路地引着两人往里走，沿途不断有人上前攀谈，被顾然不着痕迹挡了回去。
刚穿过香槟台，两道身影就迎面走来。
为首的男人穿着墨蓝色暗纹西装，身形颀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正是圈里出了名的赛车手陆昭衍。
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胳膊一勾就揽住了顾然的肩膀，“哟，我们顾大总裁可算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要继续在家里坐绣楼呢！”
顾然拍掉他的手，对着岳笑语介绍说：“陆昭衍，我朋友，玩赛车的。”
陆昭衍热情地跟岳笑语打招呼，“弟妹你好，什么时候有兴趣玩赛车了可以找我，包过瘾的！”
岳笑语向来喜欢那种刺激性的运动，听到陆昭衍的话眼睛都亮了，“好啊！我可以！”
顾然凉凉地瞥了陆昭衍一眼，那表情好像是老父亲抓到了勾引他闺女学坏的小黄毛。
陆昭衍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站在陆昭衍身侧的是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沈聿，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模样，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走近时对着岳笑语温和颔首：
“嫂子好，我是沈聿，做投行的。”
岳笑语对着他们笑了笑，“你们好，我是岳笑语。”
傅川瞥了两人一眼，开口问：“林屿呢？刚才不是还在这？”
沈聿：“说是公司出了点急事，急匆匆回去开会了，今晚怕是赶不回来了。”
傅川义愤填膺：“这小子，下次再聚会非得罚他十杯酒不可，就差他一个人就聚齐了！”
听着他们的谈话，岳笑语努力在原著中搜索这几个人的名字。
她想起来了。
原书中，这几个人都是顾然的朋友。
虽然没有像顾然和傅川那样交情深厚，不过也算是关系不错。
他们在原书中的戏份不多，也没有什么关键性的情节点，才导致她一时没有想起来。
致辞台上，傅先生精神抖擞站在台上，握着话筒含笑开口：
“感谢各位赏光莅临傅家的生日晚宴，为家父庆生，今晚能请到这么多亲朋好友，傅家蓬荜生辉。”
他的声音威严而又不失温和，目光扫过台下衣香鬓影的宾客，最后落在顾然的方向，笑意更深了几分：
“感谢千颂集团的顾然顾总，百忙之中抽空前来。顾总执掌千颂便佳绩不断，更与傅家在城西新区的项目上达成了深度合作，为双方共赢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接下来，就请顾总上台说几句，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落下，全场掌声雷动。
追光灯精准地打在顾然身上，银灰色暗纹西装在暖光里泛着冷润的光泽，将他挺拔的身形衬得愈发矜贵逼人。
他周身的气场本就疏离，此刻被万众瞩目，反倒多了几分迫人的锋芒。
按理说发言致辞这种事向来是顾震霆的活，但是他和郑美琳去澳洲旅游了，没有出席今天的晚宴。
而且顾家也确实需要顾然站出来，彻底向外界宣示他千颂掌权人的位置。
顾然低头看向岳笑语，声音低沉温柔：“我去去就回。”
岳笑语轻轻点了点头。
顾然从容地走上台，接过话筒，他的声音沉稳清冷：
“感谢傅先生的盛情邀请，也感谢各位来宾今晚齐聚于此。”
“傅家与千颂的合作，源于彼此的信任与共赢的理念，也希望未来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千颂始终秉持着务实创新的原则，在商业领域深耕，也期待能与在座各位携手，共创更多价值。”
顾然的声音清冷沉稳，没有半句多余的客套话，却字字掷地有声。
台下的商界大佬听着，只觉得心惊。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杀伐决断的顾震霆退居幕后，没想到来了一个比顾震霆更狠的角色。
那么大一个项目，被千颂尽收囊中，他们也只能仰人鼻息，只希望能跟着喝口肉汤。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无法把顾然和曾经那个男顶流联系在一起了。
恐怖如斯。
顾然刚从台上下来，还没走到岳笑语跟前，不少人就围了上来。
“顾总，久仰久仰！我是张氏地产的张启明，早就想和千颂合作了，您看能不能赏个脸，改天约个时间详谈？”
张启明脸上堆着笑，双手递上烫金名片。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开口了：
“顾总，我是恒通建材的，城西新区的建材供应，我们恒通绝对是首选！”
“……”
顾然被围在中间，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特助适时上前，接过这些老总手中的名片，动作利落又不失礼貌：
“各位老总，我们顾总会考虑的，顾总的行程由我统一安排，后续合作事宜，我会和大家对接。”
晚宴后半程觥筹交错，不少平素和顾震霆交情不错的长辈过来敬酒，顾然也不好推辞。
再加上顾然确实很久没和陆昭衍他们聚会，推杯换盏间，他喝了不少酒。
醉眼朦胧之中，顾然听到了一声香甜清脆的女声：
“走了顾然，你都喝醉了……”
顾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扶住，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臂蔓延到心底，他下意识地反手攥紧。
鼻尖闻到清甜的茉莉香，顾然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是岳笑语。
他微微侧头，视线晕着一层水雾，落在她张带着微微鼓起的小脸上。
水晶灯的碎光落在她的发梢，鎏金长裙的裙摆垂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的星光。
恍惚间，顾然觉得眼前岳笑语的脸庞，竟和十几年前那个在破旧养鸡场的小女孩相重合。
他看得有些晃神，喉结滚了滚，忍不住上手戳了戳她白嫩的小脸，哑着嗓子开口：
“凝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