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早这么配合,何必受这份罪?”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杀手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苏夜会问这个,她下意识地回答:
“银三十六。”
苏夜皱了皱眉:
“我没问你的编号,我问你的名字。”
冷血摇摇头:
“属下没有名字。自记事起就在影阁,只有编号。”
苏夜沉默了一下。
从小培养,抹去过去,以编号代之,成为纯粹的杀人工具。
“银三十六。”苏夜念了一遍,摇了摇头,“既已是我的人,便不能再叫这种编号。”
“以后,你就叫‘冷血’吧。”
冷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微微一颤,抬起头,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
“冷血见过大人。”
“嗯,”苏夜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
“以后跟着我,只要你足够听话,把事情办好,未必不比你在影阁当个见不得光的杀手有前途。”
冷血心中苦笑,前途?
她此刻生死皆在对方一念之间,灵魂都被烙下印记,谈何选择?
但苏夜的话也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命运确实已经彻底改变。
无论如何,表忠心是眼下唯一且必须的选择。
她再次低头,声音带着竭力表现的顺从:
“属下明白!必竭尽全力,为大人效死!”
苏夜不再多言,最后看了她一眼:
“你先在此好好养伤,巩固修为。需要你时,我自会吩咐。”
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又关上。
苏夜对守候的刘正雄、尤朗简单吩咐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屏退左右,直接拿出这次得到的丹药,开始闭关修炼。
时间一天天过去。
静室之内,最后一缕药气被苏夜吸入鼻中。
苏夜重新睁开双眼,道门修为已经成功晋升,是为五品金丹境!
“现在,我已经是道武双五品!”
这一个月来,他一边消化从皇家秘库兑换的海量资源。
一边继续招揽手下,然后以《玄阴锁魂契》掌控。
南城治安司的差役足足达到了五百名!
而且又在丹药灌注下,整体实力暴涨,其中八十人已突破至八品,更有十八人触及七品门槛。
而韩肃那边。
风坳的军功奏折呈上去后,如同石沉大海。
朝堂上关于“草原威胁”的争论吵了半个月,主和派最终占了上风。
但苏夜知道,韩肃私下里已经调动了总衙三支精锐侦骑,秘密向北渗透。
老鬼从影阁那边摸回来的零碎信息也显示,最近三个月,至少有五批身份不明的“商队”从北疆各关隘入京。
其中两批的行踪,最后消失在二皇子名下的几处庄园附近。
山雨欲来。
这一日!
京城大门外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紧接着是声嘶力竭的吼叫:
“八百里加急,边关军情挡者死!”
一骑血红驿卒纵马冲过长街,所过之处行人惊惶避让。
那匹马口吐白沫,马背上骑士甲胄破损,背后插着三支狼牙箭,箭羽随着奔马颠簸剧烈颤抖。
苏夜瞳孔一缩。
那骑士去的方向,是皇宫!
不到半个时辰,皇城钟楼那口沉寂了二十年的大钟被撞响。
咚!咚!咚!
钟声沉重,连响九声,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
街市骤然寂静,百姓们茫然抬头,一些老人则脸色惨白,九钟连响,国难当头!
南城司衙门内,苏夜放下手中刚送到的密报。
纸上只有韩肃亲笔写的寥寥数字:
“镇北关副将张懋叛,开关引草原三十万骑南下。北疆三镇沦陷,敌军距京城已不足八百里。速来总衙。”
他沉默片刻,对身侧的刘正雄和尤朗道:
“召集所有七品以上者,配双马,全甲,携三日干粮。一炷香后出发。”
又看向阴影处:“冷血。”
黑衣女子如鬼魅现身,单膝跪地:“主人。”
“你带十名精锐,潜伏京城。盯紧二皇子府、六皇子府、兵部右侍郎罗威宅邸,以及……”
苏夜顿了顿。
“玉泉别院。每日子时,在老地方留讯。若京城有变……护住赵月瑶,等我回来。”
冷血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若事不可为?”
苏夜看着她,缓缓道:
“那就带她杀出来,去东州河间郡,找青云门陆清心。”
“遵命。”
……
皇宫,太极殿。
皇帝赵胤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
殿下文武百官跪了一地,兵部尚书正在颤颤巍巍的宣读军报:
“……草原左贤王亲率三十万铁骑,破镇北关后分兵三路。”
“西路连破云、朔二州,中路已至燕山北麓,东路沿渤海南下……”
“三镇守军死伤逾五万,百姓流离……敌军前锋,距京城已不足七百里……”
“张懋呢?!”皇帝猛地一拍御案。
“叛将张懋……已随草原军南下,被左贤王封为‘南院大将军’……”
“好一个南院大将军!”皇帝怒极反笑,“朕待张家不满,他竟敢开关迎敌!传旨:诛张懋九族!凡与张家有姻亲、故旧牵连者,一律下狱彻查!”
“陛下!”宰相裴文正叩首,“当务之急是调兵御敌啊!草原铁骑来势汹汹,若任由其南下,不出十日便可兵临城下!”
“京营还有多少兵马?”
“京畿大营常备军二十万,但其中五万驻防西山皇陵,三万巡防京畿各关隘,可即刻调动者……仅十二万。”
“十二万对三十万……”皇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满是杀意。
“传旨:京畿大营全军开拔,北上迎敌。”
“另,命河东、河北两道节度使各率五万边军驰援。再发勤王令,召天下兵马入京!”
他目光扫过殿下:
“谁愿为帅?”
武将队列中,数人欲出,却都被身侧同僚暗中拉住。
对方是草原左贤王,麾下三十万铁骑皆是百战精锐,此战凶多吉少。
一片沉默中,一个声音响起:
“臣,韩肃,愿往。”
众人侧目。
只见治安总衙指挥使韩肃出列,甲胄在身,抱拳躬身。
皇帝看着这个曾为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将,缓缓点头:
“韩卿曾任北境副帅,熟悉草原战法。朕命你为北伐监军,节制京营诸将。”
“臣,领旨!”
“此外,”皇帝目光落在文官队列末尾,“南城治安司副指挥使苏夜。”
苏夜出列:“臣在。”
“朕听闻你月前曾剿灭一伙潜入京畿的草原谍探,擒杀其五品头领?”
“是。”
“好!”皇帝眼中闪过厉色,“朕升你为京营参将,领南城司所部随军出征。此战若立军功,朕不吝封侯之赏!”
“臣,遵旨!”
退朝时,已是黄昏。
苏夜与韩肃并肩走出宫门,身后跟着一众面色凝重的将领。
“你怎么看?”韩肃压低声音。
“太快了。”苏夜望着北方天际,“从黑风坳事发到镇北关叛变,不到两个月。”
“草原人就算早有准备,调度三十万大军也需要时间。张懋的叛变……时机太巧了。”
韩肃沉默片刻:“京城要空了。”
二十万京营主力北上,京城防御将前所未有的空虚。
而这座城里,还藏着不知多少心怀鬼胎的人。
“我留了后手。”苏夜道,“但需要时间。大军开拔后,你能拖延几日?”
韩肃苦笑:
“最多三日。军情如火,若拖延太久,朝中那些文官的口水就能淹死我。”
“三日……够了。”苏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我会留一队人装作掉队折返。他们会在京城外潜伏,若真有变,可做奇兵。”
两人在宫门外分别。
苏夜翻身上马时,回头望了一眼暮色中的皇城。
钟声犹在耳畔回荡。
战争,终究还是来了。
而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蹊跷。
他策马奔向城南,心中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恐怕就不只是草原与大虞之间的事。
有些蛰伏已久的影子,终于要趁乱而起了。
三日后,辰时。
京城北门,旌旗蔽日。
二十万京营大军列队出城。
苏夜勒马立于大旗下,一身玄黑轻甲,背负沉渊剑,腰悬修罗血刃。身
后是南城司五百名精锐,个个甲胄鲜明,眼神肃杀。
这一个月来海量丹药的灌注,已让这支原本只是地方治安力量的队伍,隐隐有了百战精锐的气息。
韩肃低声道:
“粮草车队今晨才出仓,比原定晚了半日。我查了调度文书,签字的是兵部右侍郎罗威。”
苏夜目光微凝:“理由是?”
“仓廪盘点,手续繁琐。”韩肃冷笑,“这种时候,还拿文书说事。”
大军继续北行。
午后,队伍已出京三十里,前方探马来报。
道路被山洪冲毁一段,工兵正在抢修,至少需要两个时辰。
韩肃亲自去查看,回来时脸色阴沉:
“那路段我三日前才巡过,坚固得很。所谓‘山洪’,不过是上游被人掘了堤坝。”
“拖延时间。”苏夜望向京城方向,那座巨城已隐没在丘陵之后,“他们在等什么?”
当夜,大军在清河驿扎营。
中军帐内,韩肃盯着地图,苏夜则在整理冷血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第一份情报。
只有七个字:
“二皇子府,夜宴频繁!”
“频繁?”韩肃抬起头。
“从边关军报传到京城那晚开始,连续三夜,二皇子府后门皆有马车深夜出入。”
“我的手下认出了其中三辆:一辆属于六皇子赵康,一辆是兵部尚书府的,还有一辆……”苏夜顿了顿,“是罗威的私轿。”
韩肃一拳砸在地图上:
“狼子野心!”
“还不够。”苏夜摇头。
“单凭这几个文官,掀不起大浪。京城虽然空虚,但还有三万禁军,九门提督府也有两万城防军。他们需要一支能快速控制局面的武力。”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尤朗浑身湿透闯入:
“大人!韩大人!末将刚才在营外巡哨,截住一队形迹可疑的商队,从他们货箱夹层里搜出这个!”
他递上一封火漆密信。
韩肃拆开,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信上只有一行字:
“京畿大营副将陈昂已应,待大军出京二百里,即率本部五万兵马‘回防京城’。”
落款是一个模糊的鹰形徽记。
“陈昂……”韩肃咬牙,“他是二皇子的妻兄!”
苏夜接过信纸,指尖燃起一缕真火将信焚毁:
“五万兵马,加上罗威能调动的城防军,再控制住禁军统领……足够在短时间内控制皇城了。”
“他们要在我们与草原军接战时,背后插刀。”韩肃眼中血丝隐现,“好一出螳螂捕蝉!”
“不止。”苏夜走到帐门边,掀开帘布望向南方夜空。
“草原人南下得太快,太顺了。三十万大军,粮草从何而来?”
“镇北关守军两万人,张懋就算叛变,又怎能一夜之间杀尽所有忠贞将士?除非……”
韩肃浑身一震:“除非关内早有内应接应!”
两人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寒意。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入侵。
这是一张早就编织好的大网。
草原铁骑为刃,朝中叛臣为柄,要在整个大虞最虚弱的时候,一刀斩断这个王朝的命脉。
而他们这二十万大军,正一头撞向网中最锋利的部分。
“陛下……”老将军低声自语,“老臣……可能护不住这座城了。”
……
夜色如墨,吞没了大地。
而在京城二皇子府的地下密室里,一场密谈正到紧要关头。
烛火跳动,映着几张或阴鸷或贪婪的脸。
二皇子赵峥坐在主位,把玩着一枚玉玺。
那是他暗中仿制的传国玉玺。
下首,六皇子赵康、兵部尚书杜文渊、新任的九门提督罗威,以及三位京营将领,俱在座。
“陈将军的五万兵马,明日便可‘奉命’回防京城。”
一名将领道。
“禁军副统领也已答应,只要看到陛下……呃,看到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便打开玄武门。”
“草原那边呢?”赵峥问。
杜文渊躬身:
“左贤王承诺,只要殿下登基后签订盟约,割让北疆三镇,并开放边贸,草原军便会在黄河以北止步,甚至可助殿下剿灭韩肃所部叛军。”
“割地……”赵峥摩挲着玉玺,眼中闪过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待我坐稳江山,再与草原人算账不迟。”
罗威笑道:
“殿下英明。如今京营主力已北去二百里,京城空虚,正是天赐良机。就能请陛下禅让,则大事可成!”
“禅让……”赵峥眼中燃起野火,“我那父皇,缠绵病榻多年,也该退位让贤了。”
密室内响起低沉的笑声。
烛火忽地一跳,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张牙舞爪,群魔乱舞。
……
午夜。
苏夜正在查看地图。
那是一道接一道的赤红色狼烟,从东北方向次第升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画出触目惊心的轨迹。
京师九门告急的信号,最高等级。
“还是来了。”苏夜放下炭笔,站起身。
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韩肃一身寒露闯进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灰败:
“刚接到的信鸽,京城昨夜子时生变。陈昂率五万叛军‘回防’,与罗威的城防军里应外合,已控制外城七门。禁军在玄武门死守,但……”
“但什么?”
“六皇子赵康手持‘圣旨’,宣称陛下病重,传位二皇子。现在皇城外围已失,只有三千禁军退守内城。”韩肃一拳砸在桌案上,木屑四溅。
“我们中计了!草原军的主力根本不在北线,那三十万铁骑只是疑兵!”
“真正的主力八万精骑,已经绕道西山,正在南下,他们要两面夹击!”
苏夜沉默三息。
然后他说:“我带五千轻骑回去。”
“你疯了?!”韩肃抓住他的肩膀,“五千人对抗十几万叛军和八万草原铁骑?这是送死!”
“那三万禁军和满城忠臣,就该死吗?”苏夜看着他的眼睛。
“若陛下真落到他们手里,天下就名正言顺归了二皇子。届时你我皆为叛逆,这二十万大军军心必散。”
韩肃的手在颤抖。
这位一生杀伐果断的老将,此刻眼中第一次露出挣扎。
“我们若全军回援,北线空虚,草原疑兵立刻就会变成真兵。”苏夜声音平静得可怕。
“所以只能分兵。你率主力在此继续对峙,做出决战姿态。”
“我带五千精锐星夜奔袭,若能在叛军与草原军合围前杀入皇城,或可救出陛下,据内城死守待援。”
“五千人……守内城……”韩肃苦笑,“那是绝地。”
“绝地,才能求生。”苏夜戴上头盔,“给我最精锐的五千骑,一人三马。丑时出发,明日午时可抵京城。”
韩肃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重重点头:“我把亲卫营给你。”
“不必。”苏夜转身出帐,“亲卫营留着保护你,若我失败,你便是大虞最后的统帅。”
丑时正,五千轻骑悄无声息出营。
一人三马,只带了三日干粮,两壶箭,一把刀,轻甲简装,这是赴死之兵的装备。
苏夜冲在最前。夜风如刀刮在脸上,他心中却异常清明。
系统面板在意识中悄然浮现:
【当前任务:勤王救驾】
【成功奖励:天阶功法《皇极惊世录》】
【失败惩罚:无!】
连系统都不抱希望了吗?
苏夜扯了扯嘴角,催马再快一分。
黎明时分,京城已在眼前。
但这座千年古都,已不复往日庄严。
外城多处燃起大火,黑烟滚滚冲天。
城墙上有数处坍塌,叛军的旗帜插在箭楼之上,街道上尸体横陈。
五千骑兵在城南十里外的一片密林停下。
派出的斥候回报:
“叛军已完全控制外城,正猛攻内城玄武门。”
“守军约还有两千,但箭矢将尽。草原军八万前锋已至城西三十里,预计两个时辰内可完成合围。”
苏夜下马,从怀中取出最后三瓶丹药一口吞下。
炽热的气流在体内炸开,道法五品的神魂也在疯狂膨胀。
但他强行压制住突破的冲动,现在不是时候。
“全军听令。”苏夜翻身上马,抽出沉渊剑,“杀穿敌阵,冲进玄武门!”
五千骑兵再次出发,直插城北。
辰时三刻,他们出现在了叛军攻城主力的背后。
那是一片混乱的战场。
数万叛军如同蚁群般涌向玄武门,云梯、撞车、箭楼密密麻麻。
城门楼上,禁军将士还在死守,但箭雨已稀疏,滚木礌石也快用尽。
苏夜举起剑,厉喝:
“大虞将士苏夜,奉旨勤王,叛贼受死!”
五千骑兵如一道黑色洪流,从山坡上倾泻而下。
叛军后队猝不及防。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锋利的马刀已经砍进了脖颈。
苏夜一马当先,沉渊剑雷光爆闪,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修罗血刃在左手化作一道血色旋风,凡是沾到的叛军,皆被吸干血气,化作干尸。
“是苏夜!那个血捕修罗!”有叛军将领认出了他,惊恐大喊。
但已经晚了。
五千精锐骑兵的冲锋,在毫无防备的后阵中撕开了一道血口。
苏夜根本不与将领缠斗,专挑兵力薄弱处冲击,目标直指玄武门。
三百丈、两百丈、一百丈……城门已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叛军中军大旗下冲天而起。
罗威。
这位曾经的金章捕头,此刻身穿蟒袍玉带,手持一杆丈八蛇矛,周身气息赫然已是五品巅峰!
他凌空而立,狞笑:
“苏夜!本官等你多时了!”
蛇矛刺出,化作九道漆黑毒蟒虚影,封死了苏夜所有前进路线。
每一道虚影都带着腐蚀真气的剧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声响。
苏夜左手沉渊剑,右手修罗血刃。
看到对方袭来,只是冷冷一笑。
“区区五品也敢来我面前!受死!”
刀剑挥舞,雷火迸发!
恐怖的雷霆与业火席卷而出,瞬间笼罩了罗威。
这是双四品同时突破引发的天地异象!
“不可能!”罗威脸色剧变,催动巨锤加速砸下。
但已经晚了。
苏夜睁开双眼。
左眼赤红如血,右眼清冷如月。
周身气息暴涨十倍,身后一道血色修罗法相与一道银色符箓法相同时显现。
然后缓缓融合。
那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真正的武、道合一!
新生的法相高达十五丈,半身血色铠甲,半身符文道袍,三头六臂。
让战场上的数万人都感到窒息。
巨锤砸到。
苏夜法相的六臂齐动。
刀剑交叉,架住巨锤。
弓拉满月,一箭射穿法相心脏。
符文化作锁链,缠住法相六臂。
印玺镇压头顶。
宝镜照出本源。
“破!”
随着苏夜一声厉喝!
罗威狂喷鲜血,从半空中坠落。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见苏夜已经站在面前。
“你……”罗威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苏夜没有废话。
他双手合握沉渊剑与修罗血刃,两柄兵刃在这一刻竟产生共鸣。
雷光与血煞交融,化作一道金红相间的惊天刀芒。
这是他在生死关头悟出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绝招。
没有名字。
也不需要名字。
刀芒斩落。
罗威举起蛇矛格挡,但矛断。
护体罡气,破碎。
蟒袍玉带,撕裂。
最后,是他的身体。
从眉心到胯下,一道血线缓缓浮现。
罗威瞪大眼睛,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身体已经分成了两半,轰然倒地。
战场死寂。
数万叛军,鸦雀无声。
城楼上,禁军将士呆立当场。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罗威死了!”
叛军阵中顿时大乱。
主将阵亡,邪功法相被破,再加上之前的谣言,军心彻底崩溃。
“逃啊!”
数万人作鸟兽散。
苏夜没有追击。
城门再次打开,副统领带着亲兵冲出来,将他护在中间。
“苏将军!您……”
“我没事。”苏夜摆手,望向皇城方向,“去见陛下。”
太极殿前,皇帝赵胤站在台阶上。
这位帝王,此刻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亲眼看到了城外那一战。
当苏夜在禁军簇拥下走到殿前时,皇帝亲自走下台阶。
“臣,苏夜,叩见陛下。”苏夜要跪,被皇帝一把扶住。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一战,朕看到了。大虞有卿,国之幸也。”
他解下腰间玉佩,亲手系在苏夜腰间:
“此乃朕随身之物,见玉如见朕。”
又看向身后太监:
“拟旨。擢苏夜为御前大将军,总领京城防务,赐天子剑,可先斩后奏。另,开皇家秘库,凡苏将军所需,任取之!”
“陛下!”有老臣惊呼,“这不合祖制……”
“祖制?”皇帝冷笑,“祖制可没教朕的皇子造反,没教朕的将军叛国!此刻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他看向苏夜:“苏卿,京城……能守多久?”
苏夜沉默片刻,实话实说:“若只有叛军,可守一月。若草原八万精骑加入攻城……最多十日。”
皇帝闭了闭眼:“十日……够了。各州勤王军,最快的一支七日后可到。只要撑过十日……”
他没有说下去。
但所有人都明白。
那意味着,要用血肉之躯,在这座孤城里,死守十日。
苏夜抱拳:“臣,必竭尽全力。”
当夜,皇家秘库对苏夜完全敞开。
他没有拿金银珠宝,只取了三样:三瓶四品丹药生生造化丹,一件地阶上品的龙鳞内甲。
同时,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获得《皇极惊世录》!】
【效果:修炼后可凝聚皇道龙气,镇压国运,万邪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