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怪物一样的人类......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玩家？玩家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凯尔萨斯回忆起林天那深不见底的防御，那随手召唤的完整分身，那面对他“终极一击”时饶有兴趣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虽然【无间幻影符】的传送没有空间波动，理论上就算是精通空间法则的传奇大师，也很难追踪到具体落点，只能确定大概方向......”
凯尔萨斯挣扎着站起身，忍着剧痛，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死寂的山谷，浓郁的迷雾，随处可见的巨大生物骸骨......这里似乎是某个古老战场的边缘，深渊气息浓郁，很适合他隐藏和疗伤。
“先在这里躲一阵，恢复一点力气，然后想办法联系我在其他深渊层面的‘朋友’或者‘盟友’......”
凯尔萨斯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暗蚀城暂时不能回去了，那个怪物找不到我，可能会拿城堡泄愤，或者守株待兔......”
“至于西莉亚和那个怪物......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凯尔萨斯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痛感，让他更加清醒，
“等我养好伤，联络到足够的力量，或者找到那个怪物的弱点......哼！”
他一边规划着未来的复仇计划，一边踉跄着，准备向山谷更深处、迷雾更浓郁的地方走去，打算先找个绝对隐蔽的地方布下简单的隐匿结界，处理一下最要命的伤口。
然而，就在他刚刚迈出两步，心神还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庆幸和对未来的盘算中时——
一个平静的、带着淡淡调侃意味的、熟悉到让他灵魂瞬间冻结的声音，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不远处，清晰地响了起来：
“哦？随机传送几百公里？没有空间波动？大师也找不到痕迹？”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狠狠砸在凯尔萨斯的心头！
他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最冰冷的深渊寒流瞬间冻成了冰雕！
脸上的庆幸、得意、算计、阴沉......所有表情，全部凝固、碎裂！
他一点点地，极其僵硬地，如同生锈的傀儡般，转过头。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他身后大约十几米外，一块斜插在地面的、巨大的、形似某种魔兽肋骨的苍白骸骨之上。
林天本尊，不知何时，已然悠闲地坐在了那里。
他一手随意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似乎正把玩着一缕从骸骨缝隙中飘出的、灰蒙蒙的雾气。
他微微歪着头，目光平静地落在凯尔萨斯那副如同见了鬼般、充满了极致惊骇与荒谬的脸上。
嘴角，正挂着那抹让凯尔萨斯噩梦连连的、云淡风轻的......微笑。
而在林天身旁的阴影中，那道幽暗凝实的分身，以及那头缩小了体型、如同宠物般盘绕在另一根骸骨上的冰蓝色蛟龙（小白），也同样静默地存在着。
仿佛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想法挺好。”
林天看着凯尔萨斯那彻底石化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语气真诚地评价道：
“道具也不错。”
“就是......”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然后微微一笑：
“跑得有点慢。”
......
死寂的骸骨山谷，浓郁的灰雾如同凝固的帷幕，无声地流淌在嶙峋的苍白骨殖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战场沉淀下的腐朽与绝望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更强大掠食者残留的威压。
然而此刻，这片本应只有亡者低语的山谷，却被一种更加凝滞、更加令人窒息的氛围所充斥。
凯尔萨斯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最顶级的石化魔法命中，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他脸上那副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来的盘算、乃至因失去【无间幻影符】而产生的心疼肉痛，都在转过头、看到那道坐在巨大肋骨骸骨上的身影的瞬间，彻底冻结、粉碎、蒸发。
时间，仿佛在他脑中停止了流动。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因极度惊骇而逆流、撞击耳膜的轰鸣声，
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剧痛，能品尝到喉咙深处涌上的、混合着铁锈味与绝望的腥甜。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是第一时间冲垮他所有理智的唯一念头。
【无间幻影符】！
那可是S级一次性道具！
源自某个早已湮灭的古老深渊文明遗迹！
其核心功效之一，就是“传送过程无任何空间波动，极难追踪”！
这是他最大的底气，是他敢于在林天那怪物面前演戏、金蝉脱壳的最大依仗！
他查阅过无数深渊古籍，咨询过精研空间魔法的大师残魂，得出的结论都是——
除非是触摸到神级门槛、对世界规则理解到极致的空间系真神，
否则绝无可能凭借常规手段追踪到【无间幻影符】的传送落点，顶多能模糊感应到一个大致方向，范围至少是数百公里！
而这个人类......这个该死的人类玩家！
他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
就这么......悠闲地、精准地、仿佛回家串门一样，坐在了自己传送落点十几米外的地方？！
甚至还带着那个该死的分身和那条冰蜥蜴？！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凯尔萨斯终于从那种灵魂出窍般的僵直中挣脱出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扭曲变调、近乎野兽濒死般的嘶吼。
他踉跄着后退，布满血丝、几乎要瞪出眼眶的暗红色眼眸死死盯着林天，充满了极致的荒谬感和认知崩塌的疯狂。
“你怎么可能跟过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无间幻影符】没有空间波动！它的传送是随机在半径五百到一千公里！你不可能知道落点！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