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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文学 > 圣殊 > 第一百一十三章诡异的伤

第一百一十三章诡异的伤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方许不尴尬,尴尬的是中和道长和司座郁垒。

    两个人相隔万里,遥遥尴尬。

    方许如此直接的摊牌,确实让中和道长和司座都很意外。

    而方许猜到这些在他看来没多难,因为一切都有迹可循。

    白悬道长告诉过方许,他师父和司座是旧交好友。

    当今陛下想请中和道长去殊都,中和道长都不去,也不打算派人去。

    但司座一封信,中和道长就让白悬去了。

    更为明显的地方在于,刚才中和道长在问方许那些问题的时候,怎么看都有些突兀。

    他和方许没有什么交集,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所以这样的问题就不该是中和道长问出来的,哪怕中和道长给出了一个理由。

    他不为心术不正者续命。

    可这依然显得有些突兀。

    再加上,方许的援兵来的那么快那么直接。

    如果援兵不知道方许的位置,怎么可能又快又准?

    方许轻而易举就推断出,他身上有能定位的东西。

    所以,还能是什么?

    他啪的一声将轮狱司银巡腰牌拍在石桌上的那一刻,并不是想吓唬吓唬谁。

    也不是在置气,他哪有那个闲情雅致在治病救命的时候与人置气。

    当然也不是故意让中和道长和司座尴尬,方许没那么无聊无趣。

    他是在摊牌。

    司座一直都在观察他,哪怕是在轮狱司的时候也时不时的用言语试探他。

    现在,方许离开殊都了,远在万里之外。

    他不是才刚刚想到腰牌的问题,而是选在了这个地方这个时机摊牌。

    方许多鸡贼啊,中和道长才招回了他的明台三灯和先天气。

    他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了巅峰,不,确切的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所以他打算和司座摊牌,告诉司座不要再试探了。

    中和道长问的那句,若当今陛下不仁你也要斩陛下吗?

    这明显就不该是中和道长问出来的问题,那口吻就像是司座的。

    摊牌。

    你问我,我就告诉你,我不忠于谁,我只忠于理想。

    先帝不仁,我斩先帝,陛下不仁,我斩陛下。

    如果司座的反应大,那方许就直接跑路了。

    什么轮狱司,什么大殊,什么皇帝,一切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找个地方猥琐发育去好不好,何必在大殊这水深火热之中拼命再拼命?

    要面对的可不只是外边那些异族,大殊内部那些狗东西和异族一样残忍可恨。

    方许担心的是到最后,万一遇到个过河拆桥的皇帝再把他陷害一把。

    风波亭和十二道金牌的故事,方许从小就听。

    当然,不是现在这个从小。

    现在,他在等司座一个态度。

    时间就这样尴尬的一秒一秒流动着,方许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司座的回应。

    他知道司座一定有办法回应,那个老银币绝对有远程把控一切的能力。

    在方许身体未愈之前他不敢和司座摊牌,在把白悬安全送达青羊宫之前他也不敢。

    现在摊牌,方许无非是赌一把。

    赌中和道长为了白悬不会和他真正翻脸,不会在司座要求之下将他击杀或是捉拿。

    “你.......”

    就在这时候,腰牌里居然传来司座的声音。

    方许一听到这个你字,嘴角就勾起一抹笑。

    果然啊。

    他继续等,等等看司座能说出个什么来。

    “你......这个小银币。”

    听到这句话,方许哈哈大笑。

    他甚至能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司座的气急败坏,似乎还亲眼看到了司座那张尴尬的脸。

    “彼此彼此,老银币。”

    方许回了一句。

    腰牌里传出一声冷哼,显然司座对于方许这样大胆的发言表示愤怒。

    从轮狱司创立至今,谁敢说司座是老银币,虽然他是。

    这还相当于是当面说的。

    “那些话确实是我请中和道长代我向你询问,和中和道长无关。”

    司座的话,显然是想替中和道长撇清关系。

    方许笑答:“司座你不说我也知道,师父刚刚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对他不敬?要不敬也是对你,虽然你也救过我的命。”

    司座哼了一声:“那些话,你烂在自己心里。”

    方许:“我可以烂在自己心里,我就怕司座没有烂在心里。”

    司座嘴角抽了抽:“你越来越放肆。”

    方许:“我都摊牌啦。”

    司座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件事我不会再提,你也不要再提,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以后只要你有什么惹到我的地方,我就给你穿小鞋。”

    方许:“这是......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司座:“你哄谁了?”

    方许:“老大,你得有气度,你要想,我身为你最忠诚的手下,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你了,这简直是对你最直接的表态,这以后,我简直可以算你的死士了。”

    司座:“什么狗屁嘴脸?我说给你穿小鞋,马上就改叫老大了。”

    方许:“不重要,重要的是......忠诚!”

    “滚去见屠容鸢吧,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接应,陛下也有所安排。”

    司座的语气依然带着怒意:“回来我收拾你。”

    方许:“那谁回去......别说吓唬我,哄我都不回去。”

    ......

    中和道长还是难掩尴尬。

    回到他那个五彩缤纷的小房间里,坐下来抱着那只毛线猫儿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自然。

    “师父,我都叫你师父了,你不必那么尴尬,你想,该尴尬的是不是司座?这是他的问题,你替他尴尬什么?”

    中和道长听到这句话看向方许:“你没有被人出卖的感觉?”

    方许:“师父你有利益所得那叫出卖我,你没有利益所得且还满怀歉疚觉得是对不起我,那可不是你出卖我,是司座出卖你,干他!”

    中和道长听到这点头称是:“没错,这样想似乎有点道理。”

    方许哈哈大笑:“这可不是有点道理,这是纯纯大道理。”

    他给中和道长倒了一杯茶:“咱们还是聊聊异族的事吧。”

    中和道长点头。

    他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自己去华阳国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方许。

    原本是个平静无奇的日子,中和道长正在这间小屋子里钩毛线玩具。

    突然就感觉有些心浮气躁,隐隐不安。

    于是推演,发现南边可能要出大乱。

    到夜里观天象,他更为确定南边出了事。

    于是他请了两位好友一同南下,三人一路追寻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小国。

    到华阳国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坏了,他们看到华阳国的守卫全都是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那些东西他们以前见所未见,可他们知道那是妖。

    为了探查真相,他们以遁法悄悄潜入,进入华阳国之内。

    就如方许预料的那样,在华阳国都城外有极为诡异的天象。

    确切的说那不是什么裂缝,而是一道门。

    一道巨大的门,还有源源不断的半兽从里边出来。

    他们到的时候,华阳国内这些半兽的数量已经多到让人头皮发麻。

    一路遁法前行,他们也目睹了太多惨不忍睹的现象。

    华阳国的百姓居然成了半兽的食物,它们吃人的方式也超出了人类对野兽的认知。

    半兽吃人,并不是直接拉过来就生撕活剥。

    它们会把华阳国的百姓做成饭,但又不是正常人类的那种做饭。

    它们居然也吃米,把米饭蒸熟之后,将百姓的鲜血淋在米饭上,吃的津津有味。

    它们还会把百姓切割,不同的部分用不同的方式来吃。

    肉,大部分它们会煮熟了吃,可内脏他们都是切片生吃。

    这群畜生最令人感到恐惧的吃法,是它们生吸活人的脑子。

    它们似乎是觉得,如此吞食人类的脑子它们就可以变得聪明起来。

    它们也会把没用的女子吃掉,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会先切下来女子的隐私部位吃掉。

    吃的津津有味。

    大量被囚禁的女人,每天都会遭受无数半兽的折磨侵害。

    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少女人坚持不住被活活折磨而死。

    有女人承受不住死了,它们就异常愤怒,扑上去,将女人撕扯开。

    那样子似乎是在发泄不满。

    中和道长他们三个知道,凭借三人之力在不关闭那道门的情况下绝对杀不死这么多半兽。

    更何况,那些半兽之中的高层拥有不俗的实力。

    那些半兽只是身体强壮,它们头脑简单,但指挥它们的那些高层,明显有极高的智慧。

    中和道长还发现,其中有些高等级的东西在外形上和人类几乎没有多大差别。

    还有些具备明显的半妖特征,比如人身狐脸。

    三人商议,必须先关掉那道门才行。

    但他们三人并不知道如何关闭,于是决定用道门封印之术将那道门封印起来。

    可是失败了。

    他们无法完成封印。

    简单来说,那道门确实是个裂缝,是一道结界的裂缝。

    三人合力形成的封印,无法和结界融合。

    结界本身的封印力量,远超他们三人的法力。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被发现,一场大战展开。

    三人中有一人受伤极重,处于濒死状态。

    中和道长和另外一人也受了重伤,相对好些。

    三人艰难杀出重围,中和道长随即向郁垒通报了此事。

    而那个时候,郁垒已经在都城了。

    方许听到这眉头一皱。

    也就是说,郁垒比当今陛下先来。

    那时候还是狗先帝在皇位上,当今陛下还在代州封地。

    方许又联想到轮狱司,那么庞大的建筑,真的是如传闻一样半年建成?

    就算是半年建成,那也是地上的东西,百姓们看不到地下的更为庞大的结构。

    所以,郁垒极可能是在狗先帝在位的时候,就被调回殊都主持建造轮狱司。

    只不过,郁垒和狗先帝不是一条心。

    方许看向中和道长问道:“师父,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中和道长沉默片刻,解开他的上衣。

    当看到中和道长胸口上那处伤痕的时候,方许猛的站了起来。

    一个黑色的洞,似乎还在腐蚀着中和道长的身体。

    这个伤口,和方许在大殊厌胜王拓拔无同后腰上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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