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沈没槑今天的书包有些重，书多、东西也多。
陆弋野十分好心道，“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沈没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紧紧抱着书包，好似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弋野还乐呵呵的没知没觉，原为善和褚既白两个心思敏感的人早就察觉出沈没槑的不对劲了。
......
一个小时前，班主任走进教室，让班上的所有女生排好队去阶梯教室，只有女生，男生留在自己的教室里。
当时还有男生道，“老师是不是要给女生零食啊？”
祝老师没说什么，只是让褚既白这个班长主持纪律，褚既白直觉女生去阶梯教室应该是为了很重要的事。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女生们一到阶梯教室里就有一名女老师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女老师叫了几个学生把东西分发了下去，沈没槑拿到手的时候一看，是卫生巾。
沈没槑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她家里就有，只有妈妈在用，纪三和沈没槑说过这是女生独有的宝藏，是男生没有的。
沈没槑问妈妈这是干什么用的，纪三当时欲言又止，最后却没说什么，只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大概一个星期后，沈没槑就坐在了阶梯教室里，也收到了这个“女生独有的宝藏”。
女老师很温和，说话声音很好听，十分有亲和力，她说，“这是卫生巾，是只有女孩子才可以用的，男孩子可没有哦~”
第一句话就抓住了女孩们的心思，原来做女孩子这么好吗，竟然有专属的东西。
女老师耐心的和女孩们讲她们为什么要用卫生巾，卫生巾的用法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大家不要对来例假这件事这么恐慌，女孩子都会来例假的，女老师有，妈妈们也有，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来例假就说明你长大了，女老师说，来例假是不可以剧烈运动的，也不可以喝冰的、吃辣的还有刺激性的食物。大家不要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情，这很正常。
女老师还以ppt的方式和姑娘们演示了月经的形成。
底下的女孩子们大多脸色通红，包括沈没槑，她想一会回去问妈妈。
早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学校就通知了四年级的家长们，表示会专门找个时间给女孩们上一节生理卫生课，拒绝月经羞耻。
从四年级开始，每个班的班主任那里也会备有卫生巾，若是孩子突然来了例假，也能及时处理。
家长们对学校的安排很满意，有些家长比如纪三，早就打算和女儿讲这方面的知识了，但学校有安排，她觉得还是让学校先上了课，然后她再和女儿讲比较好。
当晚，沈没槑就从书包里掏出三块尺寸的卫生巾，还有经期小tipS的手册，她还特地环顾四周看沈烛年在不在。
纪三道，“你爸去你爷爷家里，一会回来。”
“妈妈，我有事想问你。”沈没槑红着脸蛋一点一点挪了过来。
纪三看见这样的女儿，心里怜爱极了，招手让女儿过来，“妈妈知道你想问什么，妈妈也想和你说说话。”
纪三和女儿谈了很久的心，直到看着女儿回卧室，她才面无表情的打了个电话，“行了，回来吧。”
不过一会沈烛年就从外面回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神情有些悲伤，“还是小时候好啊，什么事都和我讲，现在都避着我了。”
不是纪三赶他出去的，是沈烛年自己要避开的，他怕女儿尴尬，他也舍不得女儿尴尬。
“前些年咱俩一直纠结要不要再生个孩子，得亏了顾湘灵的建议，让我们再缓缓。我现在是绝了这个念头的了，这闺女长大都让我这么神伤，更别说以后嫁人了，万一二胎要再生个女儿，我不得伤心死。还是算了，咱俩这辈子有没槑就够了。”沈烛年确实是伤心了。
他无法想象孩子跟他说“爸爸我有男朋友”时的样子，那时的他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个可恶的、抢了他闺女的男人锤死。
他记得顾湘灵说过，绍兴人不太喜欢让孩子远嫁，最好是在市区内解决婚姻大事，沈烛年当时还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这限制了孩子的自由发展，可现在想来，绍兴人果真有先见之明，有大智慧啊，他举双手赞同。
养儿方知父母恩，没槑从出生到现在和沈烛年的关系十分要好，什么事儿都和爸爸说，小到牙掉了、考试没有通过；大到伤风咳嗽、头疼发热，只要沈烛年在家，她肯定跟在沈烛年身后。
这次是沈没槑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跟沈烛年有了秘密。
沈烛年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老年生活了，孤单的和妻子留守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女儿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他刚刚躲在车上的时候心情很差，只觉得心酸极了。透过窗户，屋内暖黄的灯光莹莹，看着老婆闺女的影子，他自己就像被抛弃的空巢老人似的，凄惨又孤苦。
纪三瞥了眼内心戏很多的沈烛年，翻了个白眼道，“总有这么一天的，咱们能做好的就是教好女儿，让她不要害怕。”
这些年纪三时常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儿一女，安慰完小的，还得安慰大的。
沈烛年叹了口气道，“过半个小时，等没槑睡熟了我再去看看她，不看她睡熟我就睡不着觉。”
纪三摇了摇头，表示对丈夫的行为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
生理卫生课永远不仅仅是女生的课，只不过相对于男生而言，女生的生理卫生课内容更多，且更为重要，因为在生长发育期间，无论是第一性征还是第二性征，女孩子的特征都更加明显，每个月经历的那几天也更难受。
但这并不代表男生不需要知道这些。
当家长群里班主任通知要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顾湘灵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这时候她就不需要出场了，褚梵昼这个爸爸就该发挥作用了。
顾湘灵找了个码字的借口去了书房，徒留父子俩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