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将军,以后在这洪州府,我清水县李家便是您最忠诚的朋友……咱们都姓李,五百年前兴许还是一家子呢!”
“我大发商户以后若要在安平做生意的话,还请您多多照顾啊!”
“李将军,我听说您最近又招募了一批新兵,如今天寒地冻,肯定缺少棉衣棉甲,我家商号内有大量棉花储备,愿意先拿出来为各位弟兄制衣……”
水仙楼内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
借着酒意上涌的劲头,今日来参加宴席的这些人纷纷开始跟李牧拉关系、套近乎。
看在那些堆积如山的贺礼份上,李牧也是十分给面子的和这些人客套了一番。
伴随着夜幕降临,众人都已经喝的醉醺醺。
李牧让姜虎给这些大户们安排了住处,将客人都送走之后,便快速的清点了一下今日收获的贺礼数目。
很快,在陈鹤松和手下几名账房先生的统计下,具体的数字便被摆了出来。
今日单单是收取的现银、银票加起来就有十七万五千两,黄金亦有三千二百两。
而各类玉石、珠宝和珍稀药材则需要经过专业鉴定后出售,才知晓它们的具体价格。
陈鹤松虽然不是专业当铺、珠宝铺的师傅,但以前也经常出入这种场合,见多识广,对这些东西做出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不会低于二十万两!
这是一个无比惊人的数字。
李牧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便收到了三十多万两的贺礼。
他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目光盯着那些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悠悠吐出一口带着酒意的浊气。
这便是力量带来的好处!
当有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时,钱,便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牧哥儿……咱们今天发财了!”
很快,去而复返的姜虎回到水仙楼后,难以抑制内心的兴奋大笑道:“这么多钱,足够咱们的军队花上好一阵子了。”
李牧揉了揉眉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冲着姜虎道:“对了,现在安平的百姓和商户缴纳的税务份额是多少?”
自从曹养义和林坚被干掉后,安平便由李牧的人接管了过来。
他成为了安平的新统治者,那么以往由官府来收取的税务、罚金便全都由他来收取。
“皇粮农税还是以前的老样子,酒水是十税五,布是十税三……”姜虎挠了挠头:“基本上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李牧思索片刻,沉声开口道:“通知下去,取消安平境内的苛捐杂税,只保留耕种税和交易税,但同样要降幅……降幅标准是一半!”
正在柜台内清点账目的陈鹤松闻言挑了挑眉。
降税?
而且一次性就是一半?
“东家……咱们安平,不,应该说整个大齐都是靠着税收来养活的,若是直接降一半的税率,怕是咱们以后养军队都很困难啊!”陈鹤松连忙劝阻道:
“这几十万银子虽然看似不少,但对于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来说……也就是六个月的消耗量。”
长宁军中人数越来越多,而且现在到处都在打仗,酒水和辣椒油膏的生意越不好做……
李牧麾下的产业收入在降低。
如果再降低税率的话,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无妨,等果断时间再找个理由敲他们一笔就好了。”
李牧嘴角微微翘起,伸了个懒腰,语气颇为随意的说道。
他们,指的自然是今日来参加寿宴的那些大户商贾,以及各县的衙门。
陈鹤松挑了挑眉毛,“这法子怕是下一回就不灵了吧?”
洪州府的这些大户商贾们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今天之所以肯来给送上贺礼,是因为忌惮李牧的实力,不想与这位风头正盛的反军首领发生冲突。
可若是李牧接二连三的敲诈,想要将他们的血全部吸干……
这些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商人是最容易对付的……”李牧打了个响指:“乱世之中,若是只有钱,而没有保护自己的武装力量,那么钱再多也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倘若那些大户们不肯乖乖配合,那反而更加省事。”
李牧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名人的身影。
罗斯福。
全斗焕。
这两位有一套专门对付大商人、资本家的手段,他们早已经过实践证明,资本家这种东西就像是网络游戏中的金钱怪一样。
打一下就爆金币!
如果没爆……那就是打的不够狠!
“赚了钱还想花?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好事!”李牧咧嘴一笑,当着陈鹤松的面开口道:“对付这些人,你知道该怎么办么?”
“……”陈鹤松默默摇头。
“一百转我九十五,我的手段你清楚。”
“剩下五两别乱花,明天给我四两八。”
“最后两钱也别动,后天兴许我要用!”
李牧站起身来,看着窗外幽静的夜色开口道:“这些人在大齐的土地上吸了这么久的血,也该轮到我来尝尝他们的味道了。”
……
夜深了。
安平城中有一支巡夜的卫士走过,伴随着梆子声敲响。
已经三更天了。
源丰客栈。
厢房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轻微的打鼾和无意识的哼鸣。
一道黑影动作矫健的顺着围墙爬到了房檐上,而后用一条绳索垂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撬开窗户钻进了厢房内。
房间内一片黑暗。
只有酒气的味道弥漫。
黑影站起身来,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大发商户的东家,齐大发。
今日来参加李牧寿宴的客人之一。
不仅是他,这间客栈内今天住的宾客全都是来参加寿宴的大户们,随从、仆人加起来足有一百多,甚至还有其他县城衙门的官差。
似乎是为了在李牧面前表现的亲热熟络,这些大户们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黑影来到床前俯下身子,借着窗外的月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而后,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了下去。
……
半个时辰后。
李牧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惊醒。
“谁?”
有了前几日的刺杀事件,李牧变得格外敏感,直接持刀从床上爬了起来。
“牧哥儿,是我,虎子!”姜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一丝愤怒:“出事了!源丰客栈起火,许多住在里面的客人……都没来得及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