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抬手,轻轻拍了拍花莹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许与安抚:“花宗主,你此番做得极好,明辨是非,深明大义!待本王返回朝堂,必定将你的功绩禀明父王,定要对你们血毒宗大加嘉奖,绝不亏待。”
花莹莹闻言,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微微欠身:“多谢殿下垂怜。”
可话音刚落,龙孝阳便一把抢过花莹莹手中的白玉剑,剑身直指地面,他双目赤红,怒声质问道:“花莹莹!你早就知道丁羡舞根本不在这里,对不对?你引我来此,从头到尾就是想让我帮你救出四王爷,是不是?”
花莹莹被他一语戳中心事,脸色霎时一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眼神慌乱地躲闪着,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躲闪的目光,已然是最好的答案,龙孝阳心头一沉,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四王爷见龙孝阳竟敢对自己这般无礼,当即沉下脸,厉声呵斥:“放肆!怎么?搭救本王,难道不是你一介平民分内之事?不过是个江湖女子,你救了本王,本王回到朝中,赐你二十个貌美女子,还不够补偿你那点私心吗?”
龙孝阳眉头拧成一团,怒火直往上涌,全然不顾尊卑之别,怒吼道:“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我一概不管!我只要我的羡舞,只要她平安无事!”
花莹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的暗影里,压低声音急道:“龙少侠,你疯了不成?他是当朝王爷,金口玉言,一句话便能让你满门抄斩、灭你九族啊!”
龙孝阳一把推开她的手,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花莹莹,字字如刀:“你们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我全不在意!我现在只想救羡舞,你告诉我,她到底在哪里?”
花莹莹看着他赤红的眼眶,终究软了心肠,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具体的位置我真的不清楚,但我知晓他们的规矩——凡是不想立刻处死的人,都会被送往倭人的家乡,那是一座极远的海岛。不过在此之前,他们会先将这些人押往泉州的一处地下城,驯服教化,若是有执意不肯归顺的,便会当场处死。你若现在动身赶去,倘若她还未被送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只希望……还来得及。”
“泉州……地下城……”龙孝阳喃喃重复着,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险些栽倒在地,他强撑着稳住身形,急切追问:“你可知那地下城具体在何处?”
花莹莹无奈摇头,面露愧色:“我只知道藏在泉州城内一处隐秘的地下,具体方位,我实在打探不到。”
龙孝阳不再多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丁羡舞!他猛地转身,朝着泉州的方向拔足狂奔,脚步疾如劲风,眨眼间便消失在晨雾之中。
四王爷见他竟这般不识抬举,气得脸色铁青,冲着他的背影高声喝道:“如此不识时务的匹夫!等本王回朝,定要下一道圣旨,诛你全家,让你为今日的无礼付出代价!”
花莹莹连忙快步上前,躬身劝阻:“殿下息怒!龙少侠虽有失分寸,但说到底,他是救您的主力。若非我用计将他骗来,单凭我一人之力,绝无可能将您从倭人手中救出。还请殿下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四王爷沉吟片刻,压下心头怒火,冷哼一声:“也罢,看在你求情的份上,暂且饶他一次。你先护送本王返回京城,此事容后再议。”
另一边,龙孝阳不敢有丝毫耽搁,将移步幻影轻功催动到极致,脚下生风,一路朝着泉州疾驰。沿途的景致飞速倒退,待他抵达泉州城时,天色已然大亮,晨雾渐散,街巷间已是人声鼎沸。
他踉跄着踏入泉州城内,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大街,又望向纵横交错的巷弄里那一扇扇紧闭或敞开的院门,只觉茫然无措——偌大的泉州城,地下城究竟藏在何处?他又该去哪里找寻丁羡舞的踪迹?
想起花莹莹说的,丁羡舞或许会被运往倭人的岛屿,此生再难相见,龙孝阳只觉心口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两行热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满心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乞丐踉跄着走到他面前,双膝跪地,声音沙哑又虚弱:“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龙孝阳抬眼,看着孩子蜡黄的脸、枯瘦如柴的手脚,心中泛起一丝恻隐,随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正要递过去,却不料动作间,腰间那枚五宿派掌门人的玉佩竟不慎滑落,“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
他将银子递给小乞丐,弯腰去捡玉佩,那小乞丐却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玉佩,随即“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朝着龙孝阳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急切地问道:“您……您是五宿派的掌门吗?”
龙孝阳连忙扶起小乞丐,心中满是诧异:“孩子,你这是做什么?你认得这枚玉佩?”
小乞丐站起身,用力点头,眼眶泛红:“我爹曾是五宿派的弟子,只是两年前不幸离世了,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我见过他画的这枚玉佩,他还跟我说过,这是五宿派掌门独有的信物,旁人绝无仅有。”
龙孝阳心中一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可曾提过,泉州城内还有其他五宿派的弟子?”
小乞丐点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我叫秀哥儿。泉州城里是有一位五宿派的前辈,可我去找过他,因拿不出证据证明身份,他根本不信我,只给了我几口吃的,便把我打发走了。”
龙孝阳眼中重新燃起希望,露出一抹急切的笑意:“秀哥儿,你带我去找这位前辈,只要能找到他,我不仅请你吃顿饱饭,还会给你足够的银钱,让你不用再挨饿。”
秀哥儿一听有饱饭吃,当即破涕为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兴冲冲地说道:“好!大爷您跟我来,那位前辈就在前面卖米的铺子那边!”
龙孝阳大喜过望,连忙起身,紧紧跟在秀哥儿身后,朝着米铺的方向快步走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位五宿派的前辈能知晓地下城的下落,助自己找到丁羡舞。
秀哥儿脚步轻快地领着龙孝阳穿过两条热闹的街巷,拐进一条略显僻静的巷子,指着前方一间挂着“马家米铺”幌子的铺子道:“大爷,就是这儿了,号称飞天螳螂的马展飞伯伯就守着这铺子。”
龙孝阳抬眼望去,米铺的门板只卸了一半,一个身形精瘦、背脊微弓的中年汉子正蹲在门口,手里攥着一杆木秤,低头清点着麻袋里的米粮。这人虽看着普通,可周身却透着一股练家子的精悍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偶尔抬眼时,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周遭便又迅速垂下。
龙孝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拱手道:“敢问可是飞天螳螂马展飞前辈?”
那汉子闻言猛地抬头,手里的木秤“啪”地搁在地上,上下打量着龙孝阳,眉头皱成一团:“你是何人?怎知我的名号?”他这一抬身,身形竟如螳螂般舒展,肩背微耸,双臂垂落时,手腕隐隐内扣,正是螳螂拳的起势架子。
秀哥儿凑上前,指着龙孝阳腰间的玉佩道:“马伯伯,这位大爷有五宿派的掌门玉佩,他是来找您的!”
马展飞的目光瞬间落在那枚玉佩上,瞳孔骤然一缩,快步上前攥住龙孝阳的手腕,凑近细看玉佩上的纹路,指尖微微发颤:“这玉佩……是玉华老祖亲传的掌门信物,你是何人?老祖他老人家如今何在?”
龙孝阳见他确是五宿派中人,心头一松,忙道:“前辈,晚辈龙孝阳,正是玉华老祖传给了我这玉佩。晚辈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泉州城内有一处倭人设下的地下城,掳走了我的心上人丁羡舞,晚辈恳请前辈告知地下城的下落,救她性命!”
马展飞听罢,脸色沉了下来,松开手走到米铺门口,朝巷口望了望,确认无人窥探后,才压低声音道:“龙少侠,快随我进屋说。这地下城的事,我虽略知一二,却也牵扯甚广,倭人在泉州布下的耳目众多,稍不留意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说罢,他转身掀开门帘,引着龙孝阳和秀哥儿进了铺内,反手将门掩上。屋内摆着几排米缸,角落堆着些杂物,看似寻常,可龙孝阳一眼便看出,墙角的立柱上刻着五宿派特有的暗记,显然这米铺不过是马展飞的掩护罢了。
马展飞看四下无人马上单膝下跪“参见掌门”
龙孝阳单手扶起他“前辈不必客气,晚辈实在不想当什么掌门,如今就想着救我的娘子…”
马展飞微笑着点点头“你不论愿意与否,你都是我们的掌门,你的娘子就是我们的掌门夫人,我马上联络五宿派的附近弟子们帮忙寻找掌门夫人的下落…”
然后又问“不知道您夫人有什么特征啊”
龙孝阳点点头“她叫丁羡舞…”
马展飞马上一惊“玉剑修罗丁羡舞,丁女侠?”
龙孝阳点点头“你知道她吗?”
马展飞点头笑道“那就好办了,掌门,我见过夫人,她应该是从地下城逃出来了,也或者是被他们要挟着,但是肯定在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