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楚墨弯下腰,在鞋底蹭了蹭,语气温和得让人发毛,“臣不是说了吗,朝政大事有臣在,陛下只需要负责‘开心’就好。”
他走到御案前,随手拿起一本还没批阅的奏折。
那是边关守将发来的急报,说是大幽军队在边境集结,有试探之意。
楚墨看都没看,直接扔在一边。
“怎么?这些破烂事儿,又让陛下烦心了?”
元子钰拼命摇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没......没有......朕没看......朕一个字都没看......”
“这就对了。”
楚墨满意地拍了拍小皇帝的脑袋,就像是在摸一条听话的哈巴狗。
“陛下啊,你要明白。”
“这天下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你看你那几个哥哥,就是书读得太多,心思太杂,最后把命都读没了。”
楚墨笑了,笑得肆意张狂。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禁卫军统领赵阔,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口。
“王爷!”
“何事惊慌?”楚墨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摄人的威压。
赵阔单膝跪地,沉声道:
“大幽皇朝特使到了,正在午门外叫嚣。”
“他说......听说先帝驾崩,特来吊唁,还带了十万大军在边境‘护送’。”
“他还说,若是咱们不交出杀害三皇子幽绝的凶手,大幽铁骑就要......踏平帝都!”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元子钰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手里的玉盒滚落一旁。
大幽!
那个和元熙斗了数百年的庞然大物!
十万大军压境,这是要亡国啊!
然而,楚墨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
那是......兴奋?
“吊唁?”
楚墨嗤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好啊,来得正好。”
“本王正愁这把火烧得不够旺,这大幽就赶着上来送柴火。”
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经过赵阔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去,把那个叫孙之洞的老东西的人头给我腌好了。”
“既然是吊唁,咱们怎么也得给人家备一份‘回礼’不是?”
赵阔一愣,随即大声应道:“是!”
......
午门外。
大幽特使拓跋宏正骑在一头高大的赤炎兽上,一脸傲慢地看着紧闭的宫门。
他身后,跟着数百名大幽精锐骑士,一个个气息彪悍,杀气腾腾。
“元熙的小皇帝呢?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拓跋宏手里挥舞着马鞭,大声嘲讽道,“听说你们那个摄政王是个还没断奶的毛头小子?怎么,吓得尿裤子了?”
“哈哈哈——”
身后的大幽骑士们爆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这次来,名为吊唁,实为试探。
元熙帝到底死没死,这是各国都想知道的秘密。
如果那个老怪物真的死了,那这元熙这块肥肉,谁不想咬上一口?
就在这时。
吱呀——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
没有仪仗队,没有红地毯。
只有一个人。
楚墨孤身一人,背负双手,慢悠悠地从门洞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蟒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哪来的野狗,在这皇宫门口狺狺狂吠?”
楚墨的声音不大,却像是惊雷一般,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拓跋宏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墨,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就是那个靠着舔元熙帝屁股上位的封行良?”
“好大的口气!我是大幽特使,代表的是大幽皇帝!你敢辱我?”
“辱你?”
楚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摇了摇头。
“不不不,你误会了。”
他抬起头,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陡然爆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杀意。
“本王不是要辱你。”
“本王是......要杀你。”
话音未落。
下一秒。
拓跋宏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脖子上一凉。
天旋地转。
他看到了蓝天,看到了白云,还看到了......自己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正喷涌着鲜血,从赤炎兽上缓缓倒下。
“砰!”
人头落地,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楚墨的脚边。
夏倾城出现在楚墨身畔,收剑入鞘。
楚墨一脚踩住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看着那几百名已经吓傻了的大幽骑士,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回去告诉你们那个老不死的皇帝。”
“想打架?本王奉陪。”
“但要是再派这种垃圾来试探......”
楚墨猛地一跺脚。
轰!
一股属于大乘期强者的恐怖威压,混合着从地底深处借来的皇道龙气,瞬间爆发!
那是元熙帝的气息!
虽然只是一丝,但对于这些最高不过化神的骑士来说,简直就是天塌地陷!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数百名骑士连同坐下的妖兽,在这股威压下,竟然齐齐被压得爆体而亡!
血雾弥漫。
整个午门广场,瞬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只有楚墨一人,站在血泊之中,白衣胜雪,不染尘埃。
“元熙境内,神魔禁行。”
“滚!”
这一声怒吼,夹杂着滚滚龙气,如同实质般的声浪,直接将远处几个藏在云层里偷窥的各国探子震得口吐鲜血,狼狈逃窜。
怕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怕了。
那个老怪物......还在!
而且比以前更强,更狠!
楚墨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身影,冷冷一笑,转身走回宫门。
大门轰然关闭。
将所有的恐惧和猜测,都关在了门外。
......
接下来的三个月,元熙帝国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大幽皇朝原本集结在边境的十万大军,在收到特使被杀、探子团灭的消息后,竟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连夜拔营撤退了三百里。
其他几个蠢蠢欲动的邻国,也纷纷遣使送来厚礼,表示愿意继续结交。
开玩笑。
元熙帝没死。
只怕是用某种秘书,锁住了生机,不让寿命流逝。
这种方式的话,再撑十来年,甚至几十年都不是问题。
那个老疯子要是真发了狂,拉着大家一起玩完,谁受得了?
而楚墨这个摄政王的位置,也在这场血雨腥风中,坐得稳如泰山。
朝堂之上,再无杂音。
敢反对的,要么全家去了菜市口,要么就在天牢里数虱子。
时间,就这样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平静中,缓缓流逝。
直到某一场冬雪落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