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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章 当年笑话威国公是败家子的,如今脸疼不疼?

    京师城南这片地方,三年前还只是些零散的民居和荒废的演武场,如今却已是另一番天地。

    宽阔的水泥主道贯穿其间,能容两辆马车并排驰过。道旁两行槐树已染秋色,叶子半黄半绿,风过时簌簌作响,偶尔飘下几片,落在平整的路面上。

    树下每隔十余步便设有长条木椅,常有穿着青衿的学子坐在那儿,或捧书细读,或低声论学,秋日的阳光透过枝叶洒在他们身上,斑斑驳驳。

    顺着主道往里,建筑渐次铺开。最显眼的是那座三层水泥楼,方正规整,玻璃窗在阳光下反射着清澈的光。

    楼前悬着黑底金字的匾额——“京师大学堂图书馆”。

    进出的人络绎不绝,却都自觉放轻脚步,门内墙上的“静”字木牌无声地维持着这里的肃穆。

    图书馆往东,是一片错落的院落。

    白墙灰瓦,飞檐斗拱,看似传统书院,细看却别有洞天:窗户比寻常书院大上一倍,全是透亮的玻璃;屋脊上竖着铁皮管道,那是程祭酒按林尘指点设计的通风系统;还有些院落外头架着铁制晾架,上面摆满各式玻璃瓶罐,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光彩——那是化学馆、格物院、医学坊的所在。

    再往深处去,能望见新辟的操场。黄土垫得瓷实,用白灰画着整齐的界线,几个学子正在那儿蹴鞠,呼喝声随着秋风远远飘来。

    操场边立着单杠、双杠,还有个沙坑,这些“体育器械”三年前还被人讥为“玩物丧志”,如今却成了大学堂章程里白纸黑字的一课。

    学堂周边自然聚起了市集。茶摊、食肆、书铺、文房店,甚至还有家小印书坊,专为学子们印制讲义。生意都红火,尤其那几家茶馆,从清晨到日暮总是坐满人,一壶粗茶能续上半天水,多是来蹭免费图书馆,或是等着听公开课的各地士子。

    此时,主道旁一个简陋茶摊上,三个年轻士子围坐在褪色的木桌旁。

    “今年秋闱的榜,你们都瞧见了吧?”

    说话的是个方脸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茶碗的缺口,“江南省的解元,又是京师大学堂出来的。我粗粗数过,上榜的举子里头,少说有六成都挂着‘京师大学堂肄业’或是‘在读’的名号!”

    对面瘦高个苦笑摇头:“何止六成?我同乡在礼部当书办,他说实际是七成三。而且名次越靠前,大学堂出来的越多,前十名里占了八个!”

    第三个人年岁稍长,面皮微黑,叹道:“想当年威国公初办学堂时,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国子监那帮人,背地里说什么‘奇技淫巧’、‘不务正业’,连我家乡的先生都摇头,说科举正道是读圣贤书,跑那儿学什么术算、格物,纯属胡闹。”

    “现在呢?”方脸青年啐了一口,“国子监还有人提么?前日我路过,里头冷清得能跑马!倒是这儿——”

    他抬手指向学堂方向,“天天人满为患!听说今年想考进来的,比去年多了三倍不止!可录取名额就那么点儿,比考举人还难!”

    瘦高个凑近些,压低声音:“你们可知道?天鼎三年,大学堂刚开的时候,第一批学生里,有七八个中途退了的。”

    “退了?为何?”

    “家里逼的呗!说这儿不教正经学问,怕耽误科举。还有些是自己动摇,听信外头风言风语,觉得没前途。”

    瘦高个说着,脸上露出复杂神色,“我老家县城就有一个,姓孙,当年退了学回去重读私塾。结果连着三年乡试不中,今年春上听说大学堂同窗有好几个中了举,在家捶胸顿足,人都魔怔了,整天念叨‘悔不当初’,他爹娘现在见人就躲。”

    三人一时沉默。茶摊老板拎着铜壶过来续水,热气蒸腾。远处图书馆门口,又有一群学子说笑着出来,人人怀里抱着几本书,步履轻快,眼里有光。

    年长的士子望着那些身影,喃喃道:“这才三年啊……三年光景,天地翻覆。如今说句实在话,进了京师大学堂,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仕途——谁不知道威国公的门生遍布朝野?江南的陆文渊、朝廷里的魏书明、廖常志,哪一个不是简在帝心?更别说那些在工部、户部、海贸部当差的……”

    “所以说,人呐,得识时务。”

    方脸青年端起茶碗,却忘了喝,“当年笑话威国公是败家子、憨人的,如今脸疼不疼?听说他在内阁说一句话,六部都得抖三抖。虞国公、杜国公那些老勋贵,见了他都客客气气喊一声‘威国公’。”

    “何止。”瘦高个插嘴,“我二舅在津州港当差,说前几日看见威国公的船队回港,卸下来的银子一箱一箱,往户部衙门运了整整两天!还有那些南洋奇珍——你们是没见着,拍卖会上一颗龙眼大的珍珠,卖出了三千两!”

    正说着,年长士子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学堂正门方向:“你们看,那不是程祭酒吗?”

    几人顺他手指望去。

    学堂那气派的黑漆大门前,此刻聚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清癯老者,青衫纶巾,正是京师大学堂祭酒程亮。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教习打扮的人,还有十几个学生,都穿着统一的青衿,袖口绣着小小的“京大”字样。

    程祭酒背着手立在阶前,不时朝主道方向张望,神色间有几分急切,又有几分压不住的兴奋。几个教习低声交谈着,学生们则挺直腰杆站着,眼睛亮得惊人。

    “祭酒这是在等谁?”方脸青年疑惑,“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是宫里来人巡查吧?”

    “不像。”瘦高个眯眼细看,“若是宫里来人,早该净街了。你看那些学生,一个个激动得……倒像是要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话音未落,主道尽头传来清脆的马蹄声。

    嘚嘚,嘚嘚。

    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茶摊上的三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伸长脖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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