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梓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南北两域果真没有了他的消息,有人还去蛮人领域探寻过其踪迹,虽然找到了几处蛮人被屠杀的痕迹,却始终见不到那家伙的踪迹。
动尘宗找得最卖力,广盛吴文几乎发动了一切关系,甚至还让心腹带着姜钰瑾、程旭去马家责难,认为是马家将孙梓凯捉了去,可马家也在找孙梓凯,还反过来认为是广盛吴文将他藏了起来,因为他们得到了消息,孙梓凯受了重伤,一身修为尽失,这个时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而广盛吴文带着这个消息去燕明宗质问沈良,沈良听说后,立即将当日在安生关上见过孙梓凯的几个鬼杀派长老、弟子审查了一番,果然发现了马家的奸细,却只是将其逐出内门,贬到了外门。
姜钰瑾孤身一人去了天药宗,第一次连大门都没进去,第二次由牟秋禾带着进去了,但天药宗之人也没见过孙梓凯,最后也是白忙活一场。
几个月后,持溪宗域传出了消息,说孙梓凯不仅露面了,还杀了持溪宗四位外门弟子。广盛吴文亲自去看了现场,但现场并没有孙梓凯的灵气痕迹,尸体上的伤口确实是细刀所致,持溪宗一口咬死就是孙梓凯干的,因为有一个持溪宗外门弟子躲在暗处保全了性命,他亲眼看到是孙梓凯杀的人,且当时孙梓凯手持一块罗盘。
那弟子画出了罗盘的模样,明眼人认出那是鬼幽的标记,持溪宗因此判定孙梓凯的失踪,是因为加入了鬼幽。
一旦涉及鬼幽,那事情就大了,各大宗门代表陆续到场,如果确定孙梓凯是鬼幽妖人,那么全域都会下达通缉令,面对持溪宗给出的人证物证,一向对鬼幽决不姑息的广盛吴文却持反驳的态度,他对那个活下来的弟子言辞凿凿的描述,当众表示怀疑,甚至让持溪宗仔细查一查,那个弟子有可能就是鬼幽的奸细,或者就是鬼幽妖人。
原因非常简单,广盛吴文告诉各宗代表,孙梓凯那小子是个绝顶天才,同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这个小子办起事来,绝不会留下破绽,他要真是鬼幽妖人,就不可能会有人能够躲在一旁,且还能活下来。
燕明宗的沈良没来,却派了海昌云做代表,沈良的意思非常明确,当他听说这件事后,就觉得可笑至极,因为他的乖徒儿是不可能干这种事留下活口的,这明显就是鬼幽想要把孙梓凯的名声搞臭,接着拉其下水的手段。
各宗代表也不是泛泛之辈,既然有异议,那就先把活下来的那个弟子仔细盘查一番,谁料众人做出这个决定的半个时辰后,那个弟子便暴尸于持溪宗山路边了。
这下持溪宗脸面尽无,当着各宗代表的面,把那位弟子的关系网从上到下查了个遍,一查不要紧,真抓着条大鱼。要知道在场的可都是各宗精英中的精英,而广盛吴文甚至亲自到场,这种情况下,妖人的行动是大受限制的,稍微有点异动就会暴露。
持溪宗的内门长老二把手张驭寒,被广盛吴文当场抓住了把柄,张驭寒的身上沾染着被杀弟子的灵气,而广盛吴文利用归元洗心咒,很快就坐实了张驭寒的妖人身份。
要说这妖人还真有些本事,面对如此围捕阵容,居然还能侥幸逃脱,广盛吴文可不留手,第一时间使出了托山亢,张驭寒可不是吴堡,按理来说他是跑不了的,可广盛吴文的术突然出现了差错,显露出了一块破绽,而张驭寒趁此契机逃出了生天。
各宗代表对广盛吴文极度不满,认为他是故意将其放走,广盛吴文有口难辩,但他明明没有留手,他很快想明白了缘由,认定现场一定还有其它妖人,想要让众人做个见证,用归元洗心咒把所有人都检验一番。
这当然没有人会同意,广盛吴文就将矛头对准了持溪宗,持溪宗今日是丢尽了脸面,而广盛吴文不依不饶,非要审查其宗内内门其它长老,此举将持溪宗百年不出的老祖们都逼了出来。
一位老祖现身于众人面前,表示今日之事,持溪宗定然会给各宗一个交代,请各位回去等待消息。
广盛吴文不满道:“先是宗主温若海,又是内门长老和外门弟子,持溪宗不会从上到下都染着黑吧,莫非这里是鬼幽的老巢?我建议各宗商议一下,针对温若海和鬼幽的问题,对持溪宗采取一些手段,我个人敞开宗门,愿意接受任何势力的监视。”
持溪宗老祖面带笑容,淡然回道:“广盛宗主口快心直,说得容易,我要真住进动尘宗,你可就不愿意了,这妖人于天下无孔不入,谁家能是不透风的墙?只是持溪宗有幸,在各宗之前先将其找出,往后我持溪宗行事就少了妖人的袭扰,岂不美哉,这是好事啊,我也劝诸位回到宗门,仔细查查身边人,广盛宗主把归元洗心咒用得如此精妙,不如先回去探探自家如何?”
广盛吴文哼了一声,无法回应,老祖又说道:“今日宗内没有预备午宴,请诸君回去吧。”
海昌云问道:“老前辈,持溪宗经历这数次恶事,迟迟不肯定下新任宗主,我家宗主让我来问一下,贵宗到底是谁当家?”
老祖回道:“三日后,定会给天下一个交代。”
“多谢。”海昌云首先离场,而其余人也陆续走了。
广盛吴文虽对持溪宗心存不满,可也不能在这里动粗,只得问道:“我广盛吴文从入修行之门开始,就与妖人势不两立,大小死斗数百次了,命都丢了好几条,也没了不少心腹,这妖人之事,持溪宗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择日我就要带着我家老祖的旨意来登门造访了。”
“行啊。”老祖微笑道,“不过我有一问。”
“请讲。”
“动尘宗里,可有妖人?”
“绝无可能。”
“当真?”
“当真。”
“好的。”
广盛吴文说罢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