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的司马懿,早就接到了信报,可是司马懿一直没有做出回答。
傻子也能看出来,南匈奴突然叛变,绝对跟蜀国有关系,越是这个时候,司马懿越是需要沉住气,不然很容易被敌人偷了空子。
而这件天,从各地传来的情报也表示,蜀国将会有大动作。首先是在眼前这两人,魏延和马岱,两人清理掉自己大营里的其他人,而且忙忙碌碌的看样子,要有所动作。
另外南阳方面也传来消息,刘禅从几天前,收回骚扰汝南、江夏和许昌三郡的兵,开始集结,好像要对宛城动手。
司马懿看出来刘豹的大军是诱饵,或者说是牵制,所以并没有对刘豹的大军有所担心。他一直在担心的事情是,刘豹的大军不足以撬动这场僵持已久的战争。
双方从243年初开始打,现在已经进入了244年冬天了,打了这么久,虽然刘禅这边节节胜利,但是长安、和宛城的一线防御,并没有松动。
或者说一直都处在一个僵持阶段,要想撬动这个僵持的局面,必须需要一味狠药,才可以。
而刘豹这味药,最多也就能治治拉肚子吧,根本达不到起死回生的效用。
司马懿看着司马望发来的信,眉头紧皱。司马望信上给司马懿一个隐晦的提示,说是司马孚私下里建议,既然待在洛阳不安全,不如安排皇帝东巡。
既可以避开刘豹大军的锋芒,又可以借口,离开不安全之地,不会有损皇家的威严。
可是司马望认为,司马孚的意义不在这里,他是想把曹芳带出去,离开洛阳,司马懿的实力就无法控制曹芳了。
在外面,有的是对曹芳忠诚的将领,到时候再想把曹芳抓回来,就困难了。
问要不要现在就把曹芳监禁起来,或者假意同意曹芳东巡,然后在路上扮成山贼灭掉曹芳,从新立一个皇帝。
对于这件事,司马懿的两个儿子,表示很赞同,但是司马懿一直沉默不语。
“父亲!曹魏现在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司马氏应该加大影响。而且曹芳年纪也越来越大,自己的想法越来越多了,迟早不会再受我们控制了,如果他掌握了实权,必定第一个拿我们开刀。”司马昭十分着急。
司马懿依旧沉默不语,主要是他从曹操时代就开始辅佐魏国,现在已经算是四朝元老了,一直忠心耿耿为了魏国,现在让他用这种计谋对付曹芳,他不忍心呀。
“父亲,子初兄说的不错,只不过现在时机怕是不成熟,一旦我们动手把魏帝杀了,没传出去还好,要是传出去了,怕是天下效忠魏国的人,立刻会倒向蜀汉一边。
上次子初兄灭曹爽三族,夏侯霸兄弟就颇有怨言,夏侯家兄弟四人,都在长安,而且四人共领大军五万,万一魏帝出事了,夏侯霸定然成祸患!所以现在实际不成熟!”司马师稍微分析了一下,就正中司马懿的下怀。
司马懿不想干掉曹芳是真的,而干掉曹芳需要付出的代价,司马懿也知道。只不过自己的小儿子司马昭,心太急了,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全,远不如他的哥哥司马师稳重。
司马师可以说是雄才大略、沉稳坚强了,将来自己就算死了,司马师也能独当一面。
司马懿点点头道:“好!给子初发信,让他死守洛阳,不可生事!”
“父亲……”司马昭听到司马懿这么说,还不死心。
不过让司马懿一眼瞪了回去:“子上,你性子太急了,不够稳重,有些事需要多想想的好!”
司马懿这边给司马望发信,另外那边的刘豹在姜维的示意下,开始造势。大肆搜掠船只,就连一些职能坐几个人的小船,都被抢了。
然后继续号称五十万人马,经过五天的造势,刘豹的大军终于出动了,开始往孟津方向进军。姜维给刘豹的命令是,最少要在河上撑两天,两天之后才可以退兵。
刘豹硬着头皮答应了,十五万大军呀,那得需要多少船只呀,好在王浚当初在河东的时候,也在训练水军,有不少战船,虽然没办法把所有人都装上,但是看上去,整个黄河之上,全是船只,也挺吓人的。
刘豹本来是想让人慢慢走,两天走到一半,然后立刻返回就是了。可是那里知道,黄河流速那么快,一天就到了孟津。
到了孟津之后,刘豹傻眼了,这是打呀还是不打?找来自己手下的大将,开始商量,经过一番商量,最终得到的结果是,不能打,在黄河之上休息一天,然后会解县就行了。
众人全部同意了,可是在河上,从船上往孟津看,却发现,孟津根本就不像有人烟的样子,按理说该做饭了呀,怎么没见着有炊烟呢。
看了半天也没有,众人就纳闷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人呀,而且鸡犬不叫,很明显没有人。
刘豹看着疑惑,大家也看着疑惑,最后多骨一拍栏杆:“怕个鸟呀,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你们几个,划一艘小船,给我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多骨指着身后的几个匈奴兵。
几个人差点没哭了,你自己说的怕个鸟啊,为毛自己不去,让我们去,心里把多骨差点没骂死。
匈奴兵颤颤悠悠,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孟津港靠去。这几个匈奴兵,生怕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下子蹦出来数万魏军,紧接着来个万箭齐发,把他们射成刺猬!
可是直到靠了岸都没有事,几个匈奴兵上了岸,缩头缩脑的,贼眉鼠眼地往里面走,结果找了几家都发现没人。
这几个匈奴兵有点不相信,继续找,还是没人,然后开始大喊大叫,还是没人。最后几个人跑回岸边,冲河里船上的人大喊:“单于,这里没人,可能是害怕我们匈奴大军,人都跑光了!”
刘豹等人一听,怎么会这个样子?疑惑之余,派更多的人上岸去查看,结果也发现没有人。而不少人已经开始在上面搜刮起来了,有的发现没带走的粮食,有的挖出藏在后院的钱财。
反正各种东西,什么都有,船上的匈奴兵,看到岸上的匈奴兵,抢东西抢的热火朝天,而且还冲自己炫耀,自然忍不住了也想上去。
刘豹身边的大将也忍不住了:“单于,看来确实是没有人,不如我们上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等也是白等,不如上去抢他一笔,抢完就跑!”
刘豹还在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因为他来之前,姜维特地交代过,只需要坚守两天,不管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上岸。两天之后,刘豹是留是走,或者进攻就都看他自己的。
现在孟津港突然没人了,这让刘豹又担心又高兴,担心万一有诈怎么办?高兴是自己不用打仗,还有东西抢。
刘豹一直挣扎着,身边的大将看到刘豹犹豫不决,继续劝说,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把刘豹搞定了。
刘豹最终决定,让一部分人,那些没有大船,乘坐的是小渔船的人上岸,因为晚上没地方住,总不能睡在水里吧。
其余有地方住的,尤其是有大船的船舱的,就留在船上。这也是为了保险一些,万一有诈,不至于全军覆没。
刘豹在来孟津之前,因为船只不够,就留了五万人马在解县,一方面防止,逃到河内的王浚反扑。另外一方面,其实也为自己的后路着想,不至于全军覆没。
刘豹的大军有一半上岸了,而在孟津港的隐蔽处,却突然冒出几个黑衣人,几人小声地谈着:“看到匈奴兵已经上当了,等到天色晚了,我们趁着夜色离开,然后通知司马望大人!”
司马望并没有按照司马懿的要求死守洛阳,他是看出来了,司马懿不想取而代之,最起码现在不想取而代之,而司马懿如今已经六十多了,估计是想在自己有生之年做一个忠臣,所以司马望需要给自己加大筹码,在司马懿死后,司马氏能有足够的力量,震住整个朝野。
因此他擅自采取了行动,以一个诱敌深入的计策,准备对刘豹的匈奴兵,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只要打胜了,这样一来,司马望的名声不仅在魏国传开,也会让更多的人,聚拢在他的身旁。
天色慢慢变暗,在孟津抢了一下午的匈奴兵们,也累了开始找地方睡觉了。因为认为魏国怕自己,这些匈奴兵甚至没有设置警戒。
几个黑影从孟津悄悄离开,然后在黑夜中,来到一处距离孟津很远的地方,找到几匹马,翻身上马,奔向洛阳方向,洛阳和孟津相距不足五十里。
司马望的大军已经在半道上了,就等着来人给自己报信。很快报信的人来了,司马望冷笑:“好!天助我也!”
大军开拔,准备火烧孟津。没错就是火烧孟津,白天匈奴兵抢了一天,也没注意到,孟津多了很多稻草,这些稻草都是很好的引火物,尤其又在冬天,这种天干物燥的时候。
经过两个时辰的奔袭,司马望终于到达孟津,按照事先计划好的,万支火箭齐发,孟津瞬间就变成了火的海洋,到处都在着火。
匈奴兵们,大部分还在睡梦中呢,感觉暖烘烘的睡衣就更浓了,结果很多人就这么一睡不醒。
发现情况的匈奴兵,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别说抢的东西了,就是衣服都没穿,就往岸边跑,抢船要回到河上去。
还在河上的刘豹等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刘豹立刻让人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孟津港里的匈奴人,被火攻之后,又遭到司马望的骑兵攻击,溃败而逃。
大部分人,都死在了睡梦中和大火中,好不容易有人逃到了岸边,却又因为抢夺船只掉进水里,被冲走了。就算能侥幸爬上岸,估计这么冷的天东也能冻死。
刘豹在河中,看到自己的部族被残杀,心如刀绞,可是却无能为力,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怒了:“单于,对方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他们的亲兵装备可能比我们精良,但是战力却远远不如我们,不如我们拼一把,杀上岸去吧,如果真的如姜维所说,洛阳没有多少人,我们只要吃掉眼前这些人,那么洛阳就唾手可得了!”
刘豹也在激烈的挣扎之中,到底要不要拼这一把,不拼,自己就带着剩下的人回去,还做自己的单于,拼了,说不定就不仅仅是单于这么简单了。
怎么想刘豹也认为不拼好,可是看到自己的部族人民,在火中发出的惨叫,还有在岸边发出的惨叫,刘豹心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了,结果一拍栏杆:“拼了,让大军靠岸,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