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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陪朕去个地方?

    秋猎第六日,萧彻不再参与围猎。

    晨间议事时,他对众臣道:“这几日诸位辛苦了,今日便好生歇息,或自行游猎,不必拘束。”

    众臣皆感诧异,秋猎通常持续九、十日,陛下上年皆是全程参与,今年才第六日便停了?

    但无人敢多问,只躬身应诺。

    沈莞听闻这安排时,正用过早膳。她今日换了身鹅黄色骑装,发间簪了支白玉簪,清清爽爽,正准备去草场骑马散心。

    萧彻走进她帐中时,她刚系好披风。

    “阿兄?”沈莞有些意外,“今日不狩猎了吗?”

    “歇一日。”萧彻目光在她身上扫过,眼中闪过满意之色,“阿愿可愿陪朕去个地方?”

    “去哪儿?”沈莞好奇。

    “一个好地方。”萧彻唇角微扬,“去了便知。”

    沈莞犹豫了一下。这几日她在营地也闷得慌,能出去走走自然是好。只是...

    “就我们两人?”她问。

    “就我们两人。”萧彻点头,“朕已吩咐过了,今日不必人跟着。”

    沈莞想了想,点头:“好。”

    两人走出帐外,侍卫早已备好了马。萧彻的是那匹墨焰,沈莞的则是踏雪。

    沈莞正要走向踏雪,却见赵德胜匆匆走来,面露难色:“娘娘,踏雪今早有些不适,怕是不能骑了。”

    “怎么了?”沈莞忙问。

    “许是昨夜受了凉,有些拉肚子。”赵德胜躬身道,“兽医看过,说需休养两日。”

    沈莞蹙眉。她今日特意换了骑装,就是想骑马出去...

    萧彻这时已翻身上马,坐在墨焰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很快掩去,只伸出手:“既如此,阿愿与朕共乘吧。”

    沈莞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了。

    共乘...

    墨焰是战马,高大健壮,两人共乘虽无不可,但...

    “阿愿?”萧彻又唤了一声,手仍伸着,耐心等待。

    沈莞抬眼看他。晨光中,他一身玄色骑装,身姿挺拔,眉目英挺,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那只手修长有力,掌心朝上,是邀请的姿态。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萧彻握紧她的手,用力一拉,沈莞便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拉上马背,稳稳落在身前。

    “坐稳了。”萧彻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沈莞身子一僵。

    两人贴得很近。她的后背紧贴着萧彻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坚实温热的触感。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腰,握住缰绳,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

    “阿兄...”沈莞小声唤道,想让他松开些。

    “嗯?”萧彻低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尖,“阿愿说什么?风大,听不清。”

    沈莞:“......”

    哪里来的风?明明秋日晴朗,一丝风也无。

    可她不敢说破,只得僵着身子,努力往前挪了挪,试图拉开些距离。

    萧彻却像是浑然不觉,双腿一夹马腹,墨焰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营地。

    “啊——”沈莞低呼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又撞回他怀里。

    萧彻唇角微扬,手臂紧了紧,将她牢牢护住:“抓紧。”

    沈鸢脸红了。她哪里有什么可抓的?只能紧紧攥住墨焰的鬃毛,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

    马匹奔驰,颠簸间,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摩擦碰撞。

    萧彻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还有...那炽热的体温。

    更糟的是,他的呼吸时不时拂过她的耳廓、颈侧,温热的,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

    沈莞的耳朵悄悄红了。

    她努力想找些话题,分散注意力:“阿兄...我们要去哪儿?”

    “一个好地方。”萧彻重复着之前的话,声音里带着笑意,“很快就到了。”

    沈莞“哦”了一声,不再多问。

    马匹在山林间穿行,秋风拂面,带来草木的清香。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鸟鸣清脆,景色确实极美。

    “这边风景真好。”沈莞轻声赞叹,试图让自己放松些。

    “是啊。”萧彻应道,却忽然低下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朵,“阿愿喜欢?”

    那温热的触感让沈莞浑身一颤,慌忙往前躲了躲:“喜、喜欢...”

    萧彻眼中笑意更深,却不再逗她,只专心策马。

    又行了一刻钟,山路渐陡,马速慢了下来。颠簸却更明显了。

    沈莞坐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起伏,身体不时向后靠。每一次碰撞,都让她心跳加快。

    一次剧烈的颠簸后,她身子向后一仰,萧彻下意识低头查看,

    唇,擦过了她的耳尖。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沈莞整个人僵住了。

    萧彻也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声音平稳:“山路颠簸,阿愿坐稳些。”

    好似刚才那一下,只是意外。

    沈莞咬着唇,脸颊发烫,却也只能低低“嗯”了一声。

    心里却乱成一团。

    终于,马匹在一处山谷前停下。

    “到了。”萧彻率先下马,然后伸手将沈莞抱了下来。

    沈莞脚落地时,腿都有些软,不只是因为骑马,更是因为这一路的...煎熬。

    她站稳后,立刻退开两步,拉开距离,这才抬头看向四周。

    这一看,顿时忘了方才的窘迫。

    眼前是一处幽静的山谷。谷中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溪水潺潺,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两岸是茂密的枫林,此时正值深秋,枫叶如火,红得热烈绚烂。

    枫林间还夹杂着几棵银杏,金黄与火红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更妙的是,谷中还有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地上开着各色野花,紫的、黄的、白的,星星点点,像铺了层锦绣地毯。

    “好美...”沈莞喃喃道,眼中满是惊艳。

    萧彻看着她欢喜的模样,眼中也染上笑意:“朕就知道你会喜欢。”

    沈莞提着裙摆,快步走向溪边。溪水清澈,能看见底下圆润的鹅卵石和小鱼游弋。她蹲下身,伸手撩了撩水,清凉沁人。

    “阿兄,这水好清!”她回头笑道,眉眼弯弯,像只欢快的小鹿。

    萧彻走到她身边,也蹲下身:“这是山泉水,很干净。你若喜欢,以后每年秋猎都来。”

    “可以吗?”沈莞眼睛一亮。

    “自然。”萧彻温声道,“这山谷僻静,少有人来。你若想来,朕便带你来。”

    沈莞心中欢喜,又起身去摘枫叶。她挑了几片形状最好看的,小心地收在怀中,准备带回去放书里。

    萧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像孩子般雀跃的身影,眼中满是温柔。

    两人在谷中走了许久,看了枫林,赏了溪水,还发现了一处小小的瀑布。瀑布不高,水声潺潺,在阳光下映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沈莞看得痴了,站在瀑布前许久不愿离开。

    “阿兄,这里真好。”她轻声道,“像世外桃源。”

    “喜欢就好。”萧彻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她侧脸上。

    阳光透过水雾洒在她脸上,长睫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晶莹剔透。她唇角噙着笑,眼中映着彩虹的光,美得不真实。

    萧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想吻她。

    想将她拥入怀中。

    可现在还不行。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冲动。

    沈莞浑然不觉他的心思,又在谷中转了一圈,最后在溪边一块平坦的大石上坐下。

    “累了?”萧彻问。

    “有点。”沈莞笑道,“不过很开心。”

    萧彻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看着溪水。秋风吹过,枫叶簌簌落下,有几片落在溪中,随水漂流。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沈莞放松下来,也忘了之前的拘谨。她托着腮,看着远处的枫林,忽然轻声道:“阿兄,谢谢你带我来这儿。”

    萧彻侧头看她:“谢什么?”

    “谢谢你...总是对我这么好。”沈莞声音轻轻的,“从小到大,除了姑母和叔母,两位哥哥,就数阿兄对我最好了。”

    萧彻心中一动,伸手,很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傻阿愿,对你好是应该的。”

    沈莞抬眼看他,眼中清澈:“可阿兄是皇帝,日理万机,却还能抽空陪我来这儿...”

    “再忙,陪你的时间总是有的。”萧彻打断她,语气认真。

    沈莞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

    气氛忽然微妙起来。

    萧彻看着她羞红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

    “啊!”

    沈莞忽然惊呼一声,猛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

    “怎么了?”萧彻立刻起身。

    “有、有东西咬我...”沈莞脸色发白,指着自己的大腿。

    萧彻脸色一变,低头看去。只见沈莞的右腿裙摆上,有一处小小的隆起,还在动。

    是蛇!

    他立刻拔出腰间佩剑,剑光一闪,那东西已被斩成两段。

    沈莞这才看清,那是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不过尺余长,此刻断成两截,还在扭动。

    “竹叶青。”萧彻脸色凝重,“有毒。”

    沈莞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她知道竹叶青,毒性虽不致命,但若不及时处理,也会很麻烦。

    “阿兄...我...”她声音发颤。

    “别怕。”萧彻扶住她,将她抱到一旁干净的石头上坐下,“让朕看看伤口。”

    沈莞咬着唇,撩起裙摆。右大腿外侧,绸裤上有两个细小的牙印,隐约可看里面的伤口已经开始红肿。

    萧彻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沉声道:“得把毒吸出来。”

    “吸...吸出来?”沈莞脸一白,“怎么吸?”

    萧彻抬眼看向她,目光坚定:“朕来。”

    “不行!”沈莞立刻摇头,“阿兄是皇帝,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万一...”

    “没有万一。”萧彻打断她,“阿愿,什么都没有你重要。”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太过坚定,让沈莞一时说不出话来。

    “可是...”

    “没有可是。”萧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阿愿,听话。”

    沈莞看着他,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此刻满是担忧与决断。

    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感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最终,她低下头,小声说:“那...那阿兄小心些。”

    萧彻松了口气,重新蹲下身,却闭上了眼睛。

    “阿兄?”沈莞不解。

    “你告诉朕伤口的位置。”萧彻闭着眼,声音平稳,“朕闭着眼,你...不必太害羞。”

    沈莞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

    他是为了顾及她的清誉。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咬了咬唇,轻声道:“那...那阿兄别睁眼。”

    “嗯。”萧彻应道。

    沈莞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意,将裙摆和绸裤一点点撩到大腿根。那伤口在腿外侧,不算太私密,可这样的动作...还是让她脸颊发烫。

    “好、好了...”她声音细如蚊蚋。

    萧闭着眼,伸出手:“在哪儿?”

    沈莞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心跳如鼓。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轻轻放在伤口附近。

    “这、这里...”她颤声道。

    萧彻的手触到她肌肤的瞬间,两人都顿了一下。

    她的肌肤细腻温软,触感极好。萧彻闭着眼,其他感官却更加敏锐。

    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玉兰香,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

    还有她压抑的、细碎的闷哼。

    他的手在她大腿外侧摸索,终于找到了那处伤口。指尖触到肿胀的皮肉,能感觉到温热和...轻微的颤抖。

    “是这里吗?”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嗯...”沈莞应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萧彻不再犹豫,低下头,唇贴上那处伤口。

    温热的触感让沈莞浑身一颤,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按住了腿。

    “别动。”萧彻低声道,然后开始吮吸。

    沈鸢咬着唇,强忍着羞意和...那奇异的感觉。

    萧彻的唇很软,很热,贴在她的肌肤上,吮吸时带来轻微的刺痛和...难以言喻的麻痒。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肌肤,能感觉到他的舌尖偶尔擦过伤口...

    脸烫得快要烧起来。

    萧彻闭着眼,感官却无比清晰。唇下的肌肤细腻柔滑,带着少女特有的甜香。

    毒血的味道腥咸,混着她身上的玉兰香,形成一种奇异而...诱人的气息。

    他强迫自己专注,一次次吮吸,吐掉毒血。

    不知过了多久,沈莞终于小声道:“阿兄...血、血颜色正常了...”

    萧彻这才停下,仍闭着眼:“确定吗?”

    “嗯...”沈莞声音细弱,“不肿了,也不那么疼了...”

    萧彻松了口气,直起身,仍闭着眼:“把衣服整理好。”

    沈鸢慌忙将裙摆放下,整理好衣裳,这才小声道:“好、好了...”

    萧彻这才睁开眼。

    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羞红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眸此刻水雾氤氲,长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唇被咬得嫣红,整个人娇弱可怜,又...诱人至极。

    萧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还疼吗?”他问,声音有些哑。

    “不、不疼了...”沈莞小声道,仍低着头。

    萧彻站起身,走到溪边漱口。清凉的溪水冲淡了口中腥咸的味道,也...稍稍平复了心中的躁动。

    他回来时,沈莞仍坐在石头上,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能走吗?”萧彻问。

    沈莞试着动了动腿,眉头微蹙:“有点...麻。”

    是毒素的影响,也是...方才那番折腾的后遗症。

    萧彻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朕背你。”

    沈莞愣住了。

    “阿兄...”

    “上来。”萧彻声音平静,却不容拒绝,“马在谷口,走过去还要一段路。你的腿需要休息。”

    沈莞看着那宽阔的背,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慢慢趴了上去。

    萧彻稳稳地背起她,起身时,双手托着她的腿弯。她的身子很轻,柔软地贴在他背上,乌发垂落,扫过他的颈侧,带来细微的痒意。

    还有...那淡淡的玉兰香。

    萧彻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才迈步向谷口走去。

    沈莞趴在他背上,脸颊贴着他的肩。她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背肌,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还有,方才他唇贴在她腿上的触感,仿佛还在。

    脸又红了。

    她将脸埋得更深些,不敢抬头。

    萧彻背着她,走得很稳。秋风拂过,枫叶纷纷落下,有几片落在他们身上。

    一路无言。

    可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到谷口时,墨焰正在那儿悠闲地吃草。萧彻将沈莞放下,扶她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

    回程的路上,沈莞依旧坐在他身前。

    可这一次,她没有再刻意拉开距离。

    她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萧彻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唇角微微扬起。

    她,

    好像,离他又近了一些。

    马匹缓缓前行,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交叠在一起,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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