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玉宫。
姜月初屏退了左右。
心念一动。
自打踏入种莲,她确实有些日子,没好好审视过这面板了。
【宿主:姜月初】
【境界:种莲中境】
【道行:九百六十五年】
【已收录妖物:虎山神(天成)朱厌(天成)青面郎君(天成)黑山熊君(天成)白猿公(天成)白蛟蛟姁(天成)黑蛟蛟椿(摹影)乾坤妖王(摹影)】
【天赋神通:寅法天授,虎煞血沸,狼行千里,秽土金身,血肉魔装,控水(鱼腹藏,蜃楼息),万钧之力,搬山填海,博闻强记,云程里】
【武学:
《白虎庚金刀》(无上)
《青崖回影》(无上)
《混元一气功》(无上)
《万妖吞天》(小成)
《白猿易骨》(精通)
《阴阳纵横手》(无上)
《弹腿缩地》(无上)
《化龙经》(残·一)(无上)】
九百六十五年。
她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穷。
太穷了。
先前斩杀那乾坤妖王,虽说得了不少好处。
但为了收录那头金翅大鹏的摹影,便一口气砸进去了八千六百年的道行。
后来为了提升那门掠夺精气的《万妖吞天》,又填进去了四千二百年。
这一来二去。
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底,瞬间便见了底。
如今只剩下这不到一千年的道行。
若是想要让黑山熊君推演,光是记下,远远不够。
还得靠她自己先修习,才可提供给黑熊。
可修习武学,以她的天赋,又如何离的开道行的灌注。
九百多年......
若是用来提升这门种莲境的《完璧不破法》,撑死也就是入门罢了。
浅尝辄止的感悟,对于推演而言,犹如隔靴搔痒。
若是不能将这些功法融会贯通,黑熊便无法从中汲取到真正的精髓。
与其浪费这仅剩的道行去听个响。
倒不如先攒着。
姜月初叹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看来这推演新功法的事,一时半会儿是急不来了。
“罢了。”
且等过完这个年。
再去寻那能够收割道行的去处。
至于那黑熊......
便让它先在那演武台下,多抓几天脑袋吧。
...
大唐百姓重节庆,尤其是这除夕。
自腊月起,这城中的爆竹声便没停过。
朱雀大街上,更是热闹非凡。
舞龙的,耍狮的,踩高跷的。,
还有那戴着狰狞面具跳傩舞的队伍,锣鼓喧天。
硬是将这漫天风雪都震得退避三舍。
寻常百姓家,哪怕是平日里再怎么精打细算,这一日也要割上二斤猪肉,包顿白面饺子。
若是家里有那顽皮的稚童,还要早早地换上新衣,兜里揣着几块糖瓜,在那巷口追逐嬉戏,嘴里嚷嚷着岁岁平安。
宫里头,更是奢靡到了极致。
按照大唐祖制。
除夕这日,需行大傩之礼。
数千名禁军身披金甲,手持长戈,在皇城内巡游,名为驱除祟气。
到了夜里,更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金玉宫内。
十几个宫女围着。
姜月初坐在铜镜前,任由这些人在自己身上折腾。
只见镜中人,云鬓高耸,凤钗斜插。
大红的吉服上,金线绣出的五只凤凰振翅欲飞。
腰间束着流云纹的玉带,更衬得那腰肢不堪一握。
眉心一点花钿,似火般燃烧。
原本清冷的气质,在这般华贵的装扮下,竟多出了几分艳色。
“殿下真美......”
掌事的大宫女看痴了眼,忍不住赞叹道:“便是那传说中的广寒仙子,怕也不过如此了。”
姜月初微微皱眉。
伸手拨弄了一下垂在耳边的流苏。
“能不能......”
还没等她开口,宫女便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跪下告饶。
“殿下,这可是除夕宫宴!”
“陛下特意吩咐了,绝不能失了皇家的颜面!”
姜月初叹了口气。
先前在魏清面前已经妥协了一次。
这才过了多久。
自己又要妥协!?
果然!
前世所言,女装只有零次与无数次,这话说的不假。
...
麟德殿。
丝竹悦耳,暖香袭人。
偌大的殿堂内,早已是高朋满座。
按往年来说,除夕之夜,乃是国宴。
需在太极殿大宴群臣,百官朝贺。
礼乐齐鸣,规矩繁琐至极。
光是那叩拜的礼节,便要折腾上大半个时辰。
可今夜却是另一番光景。
在场之人,只有皇室宗亲、诸位王爷、公主以及后宫嫔妃。
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
虽是低声交谈,但这话题的中心,却无一例外。
景王李景然手里端着玉盏,脸色有些发苦。
一名身着锦袍,面容轻佻的亲王,端着酒杯,凑到了景王李景然身边。
“我在封地时就听说了,传得那是神乎其神,什么十七岁点墨,什么太湖斩妖......”
“您就在京中,想必已经见过那位了?可是真如传闻中那般?”
李景然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点墨?
呵......
如今人家已经是种莲了!
十七岁的种莲境!
这等天赋,放眼大唐,谁人能敌?
“五弟。”
李景然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气,语气格外严肃。
“听为兄一句劝。”
“待会儿那位来了,收起你那轻佻的性子,把嘴闭严实了。”
“若是惹恼了她......”
那亲王被这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
“这般厉害?论起岁数,她还得喊我一声皇兄呢!”
李景然目光幽幽,看向殿门方向。
虽然只与那位在流觞宴上见过一面。
可不知怎的。
总觉得以这丫头的性子,若是真有人敢惹她。
哪怕是在今日的宫宴上,亦是敢直接动手。
至于皇帝?
呵!
怕是只会拍手称快。
另一侧。
皇后端坐在凤椅之上,正与身旁的几位嫔妃说着话。
“娘娘,今儿个是大年夜,怎么不见太后老人家?”
皇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如常。
“母后这两日身子有些不爽利,说是头疾犯了,受不得这吵闹,便歇着了。”
“陛下仁孝,特意嘱咐了不让去打扰。”
问话的妃子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头疾?
怕是心病吧。
谁不知道太后柳氏当年与那位明妃势同水火。
如今明妃的女儿风光回宫。
太后这是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称病不出了。
“倒是这位长公主殿下......”
另一位容貌娇艳的德妃掩嘴轻笑,眼波流转。
“架子倒是大得很。”
“陛下与娘娘都到了,她却迟迟不露面。”
“这才几日,便这般不知礼数,日后若是日子长了,岂不是连娘娘都要看她脸色行事?”
这话看似是在替皇后抱不平,实则是在挑拨离间。
皇后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
“德妃慎言。”
“昭月是陛下的亲妹子,又是大唐的功臣。”
“有些规矩,那是给旁人立的。”
“对自家人,何必那般苛刻?”
德妃讨了个没趣,讪讪地闭了嘴。
只是那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正当众人心思各异之际。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却是有些坐立难安。
他频频看向殿门方向,手中的酒杯端起又放下,放下又端起。
“怎么还没来?”
皇帝眉头紧锁,招手唤来老太监。
“再去看看!”
“是不是路上雪大滑了脚?”
“还是那金玉宫的奴才手脚太慢,耽搁了时辰?”
老太监刚要领命。
只听得殿外传来一声高亢悠长的唱喏。
“昭月长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