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街,兴盛杂货铺。
一如其它,前店后居。
店面内,两个伙计看似整理货物,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居所中,掌柜的已经单膝跪地。
“见过,大人。”
“嗯,起来吧。”
刘江温和地一点头。
掌柜的起来之后,立刻端来了热茶和热毛巾,让刘江温面喝茶驱寒气。
刘江拿着热毛巾擦过额头顶门,眉心眼角后,就开始细细擦拭着自己的鞭子。
在确认鞭子上没有一丝不妥后,这才端起了茶碗。
盖碗掀开,香味扑鼻。
茶汤碧绿,茶叶卷曲。
是上好的碧螺春。
自从圣祖命名后,此茶就在宫内流行。
时间匆匆,并未改变。
可惜……
人心变了。
刘江想到了四大寇。
想到了孙贼。
咽下去的茶,都变为火气。
但是,刘江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依旧是面容温和。
他知道,这次还是他赢了。
十年前,是他赢了。
十年后,赢的还是他。
“仁义郎?”
刘江轻声自诵着老师的名号,随后,摇了摇头。
有不屑,也有嘲讽。
一旁的掌柜看到了,立刻说道。
“仁义郎不是诸葛亮。
在大人面前,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甚至,哪怕是诸葛亮来了,也比不上大人的。”
啪!
话音还未落下,一记耳光就抽到了这掌柜的脸上。
掌柜的被打懵了。
诚惶诚恐的跪下。
这次,是双膝跪地。
“那是我的老师。
不是谁都能说的。”
刘江淡淡地说道。
“小的冒犯了,小的知错了。”
掌柜的连连叩头。
“嗯。
下辈子注意点。”
刘江五指成爪,落在掌柜的头顶,手腕一翻。
嘎吧!
掌柜的脖颈就被扭断。
暗处,侍卫走了出来,将掌柜的尸体抬了出去。
自始至终,刘江都没有看这具尸一眼,而是走向了一旁的书桌,提笔就写——
贱民势大,吾等难免。
不如以贱民财产土地送与洋人,借洋人之手以灭贱民。
写完之后,装入信奉,打上火漆。
“送回京城。
亲手交给老佛爷。”
刘江吩咐道。
“是,大人。”
侍卫躬身应是后,双手接过信件,转身就走。
而一个人,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四方脸,面容白皙,身材却消瘦,让脸盘子看起来更大。
此人行进之间,悄无声息。
哪怕是与此人擦肩而过的侍卫,都没有发现对方。
甚至,连怀里的信拿了,也没有反应。
来人大大方方的站在刘江面前,抬手抽出信纸一抖,看过上面的字后,来人脸上浮现着笑容。
“刘大人真是难得的忠良。
此事,直至问题核心。”
来人嘴上这么说着,但手里的信却是抛在了刘江的脚下。
“苏勒科尔大人,您什么意思?”
刘江一皱眉,弯腰将信捡了起来,脸上带着不解。
“我什么意思?
刘大人难道不明白吗?”
来人脸皮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间,像狼要吃人。
“请苏勒科尔大人明示。”
刘江站立抱拳。
“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将孟贼与孙贼的消息告知福增格。
借孟贼的手除掉自己的主子,你要翻天不成?!”
苏勒科尔急声厉喝,盯着刘江。
刘江却是不明所以,坦然回应。
“主子来香江了?
在哪?
我去迎着。”
说着,刘江冲苏勒科尔一抱拳。
似乎是在祈求苏勒科尔告知福增格的下落。
苏勒科尔笑了。
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缩在袖子里的手掌却猛地一抬。
抬掌无影,出掌无声。
无形无相,取命无忧。
这一掌,苏勒科尔势在必得。
一出手,就是全力。
常人恐怕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得丧命。
哪怕是气血大成,进入炼神的高手,也得被打死。
但,
刘江挡住了。
轻松异常。
抬手接住。
两张手掌相抵,随后下移,虎口相交,宛如握手。
苏勒科尔催劲运力,却是泥牛入海。
劲力再起,气血却开始狂泄,似乎是漏气的皮球。
“这是什么功夫?”
苏勒科尔大惊。
做为粘杆处的头等侍卫,苏勒科尔可以随意翻阅伪朝内库,自认为知道天下所有秘传。
但是,刘江显露的功夫,却是生平仅见。
没有犹豫,苏勒科尔左手一挥,寒芒连闪。
第一闪,暗箭激发,直奔刘江面门。
第二闪,短刀下劈,直斩自己右臂。
噗!
利刃断臂,气血化雾。
弥漫当场,金蝉脱壳。
刘江看着手中干枯的断臂,没有追赶。
不是不想。
是,不能。
“狂蟒吞蛟诀,还是不够完美。
行功时,无法行动。
而且……
气血相逆,根本无法吞下。”
刘江自语着,手中干枯断臂已经再次充盈,随后,扔在了地上,冲着外面喊道。
“来人!”
又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目不斜视,恭敬行礼。
“大人!”
“嗯,带上这封信,去京城,面见老佛爷。
还有……
追上之前的影卫,让他把怀里的信交给你。
交不出来,把人杀了。
交出来了,去杀了他全家。”
刘江吩咐着。
“是,大人。”
侍卫一点头,转身就走。
而在确认周围真的没有人后,一副尽在掌握的刘江,却是脸色阴沉变换不停。
随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
苏勒科尔咬紧舌尖,狂奔而走。
足足冲出去上百米,来到了石板街一处巷子内时,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刚刚的一幕,苏勒科尔就惊骇欲绝。
刘江的功夫是什么?
不!
那不是功夫了!
那是妖术!
只有妖术才能吞人气血,食人血肉!
苏勒科尔看得清楚,断臂被斩下的瞬间,可就干枯了。
激灵一个寒颤。
苏勒科尔不敢再去想。
他要先去见那位供奉,然后,马上去信京城,告知老佛爷,调集大军,剿灭这妖魔。
想到这,苏勒科尔不再犹豫,再次加速。
但才一加速,苏勒科尔就觉得眼前发黑。
伤根基了!
苏勒科尔暗恨,他以宝药提高上限,本就根基不稳,如果细细打磨吸收,也没有大碍,但是现在却被刘江伤了。
现在,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苏勒科尔咬牙切齿起来。
可一想到刘江的可怕,苏勒科尔却是马上再次移动。
每一步都是如刀割剑刺,痛彻心扉。
而就在这个时候,苏勒科尔看到了巷子口有苦力拉着平车经过。
当即就喊道——
“拉平车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