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华灯初上。
在码头上张望许久的周令容,终于等到了目标对象。
趁着一众船员挑选桃子时,手脚利索的摸进船舱。
手持一根小铁丝,熟练的打开门锁,潜伏进去洗劫船舱里的箱子。
五感比常人强的她,行走在黑暗中也看的清清楚楚。
一边倾听着甲板上的动静,一边快速收箱子。
直到彻底清空,确认没有遗漏东西。
这才若无其事来到甲板,淡定收了买桃子的钱,大摇大摆走下船。
走出码头后,随便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大半夜全镇搜查,周令容当然不虚,她的空间谁也找不到。
之后,又花了两天时间,搞定下乡到海岛的事情。
次日一早。
周令容早早起来,收拾了一个轻盈的包裹,背在身上。
包裹里只装了两块钱。
来到下乡成员集合地点时,远远便听到有人正在大声叫嚷。
周令容眼前一亮,瞌睡都跑了。
脚下步伐立刻加快,走进看到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小女孩,正坐在地上据理力争。
身穿一件碎花衬衫,和短了一寸的长腿裤。
“我不要下乡!你们凭什么将我的工作让给大堂姐?
有你们这么偏心的家人吗?
你们不想让大堂姐下乡受苦,难道我就活该受苦吗?”
站在她面前的一对中年夫妻,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春花,你听话些,你大堂姐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时候让她下乡,那么好的婚事就要黄了。
你年纪还小,不急着结婚,工作就先让给你大堂姐吧。
大伯母也知道乡下不好过,你就不能暂时忍一忍吗?
等你快要结婚了,我和你大伯再想办法将你调回镇上。”
张春花这姑娘也不是个傻的,见事情已成定局,开口就是谈钱。
“你们想要我的工作给大堂姐,可以啊,给我五百块钱买断这份工作!
否则,免谈!
我宁愿去厂里搅黄了这份工作,也不会让别人空手套白狼!”
这对夫妻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毫不客气的怒骂出声:
“什么别人?谁是别人?那你嫡亲的大堂姐!
这些年,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还住在我家。
养了你这么多年!
现在,你一点亲情也不顾念,活该你下乡受苦,你大堂姐嫁得良人。”
张春花脸上的神色自若,不为所动,一开口便抓住重点。
“吃你家的?住你家的?
大伯母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家里的房子,是厂里分给我爸妈的!
家里的钱,是我爸妈出事后,厂里赔偿的损失费。
就连大伯和大伯母如今的工作,也是接替了我爸妈的工作。
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养谁啊?”
张春花面前站着的中年女人,也是个狠角色。
脸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像是淬了毒。
“春花啊!你这是怪我和你大伯父将你养大了吗?
工作机会虽然是你爸妈给的,但是实实在在上班的人还是我们。
小小年纪便这么会算计,活该你克父克母,自幼没了亲爹娘!”
张春花狠狠瞪向面前这对夫妻,气的眼睛通红,倔强的不肯落一滴泪。
“我改变主意了,既然大伯父、大伯母这么想。
那便立刻拿出两千块钱给我。
否则。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和大堂姐一起丢了工作!
我一个光脚的,可不怕穿鞋的。”
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看戏的人,对着这对夫妻指指点点。
张春花压低了声音说出一句话。
“……”
她面前的夫妻,瞬间面色大变!惊疑不定的看了她好几眼。
背过身商讨了几句,一脸肉疼的拿出了两千块钱,递给张春花。
张春花接过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对夫妻却不知在何时,已悄然离开。
我的天!
刚来就吃到一个大瓜,周令容瞬间对这次下乡的事,来了兴趣。
一旁等待的工作人员,早已等的不耐烦。
快速点完名,催着五人赶紧上驴车。
下乡的人,都是被家里兄弟姐妹淘汰出来的,根本没有来送行的家长。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子女。
五个手指尚且分长短,孩子多了自然也各有偏爱。
谁不知道下乡要干苦活、累活。
分到收成好的地方,至少能混上一口饱饭。
要是运气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是有的。
周令容背着包裹坐在一边,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她下乡,纯属是她自找的,放心不下周父、周母。
这才踏上了这条路。
上车后,她身边坐了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子。
低马尾垂落在肩上,有种清纯玉女的感觉,又乖又纯。
比周令容这种狐狸精长相,更得长辈喜欢。
清纯玉女顾挽歌,身子一歪,靠近周令容,轻声细语道:
“她这是家里分配到了下乡的名额,被伯父伯母推出来当替死鬼了?
她伯父伯母好狠的心!”
被一个家住的亲人,戳心窝子骂,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周令容摸不清身边这位美女的底细。
这么外向活泼的美女,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家受宠的,怎么也来下乡了?
一看就是有故事。
她语气平淡如水,不紧不慢回道:
“能从那对夫妻手里扣出两千块钱的人,又怎会是什么善茬子?
你有那个功夫操心她,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别一下乡,就被哪个油嘴滑舌的骗了去。”
这个年代的两千块钱,无疑是一笔巨款。
周令容身上都没有这么多现金。
周父一个月工钱才十五块,周母主要照顾家里。
两千块钱,够周父一个大男人不吃不喝打工十一年了!
她拿了周家攒的三百块钱,从周母的嫁妆中获得二百块钱。
那船珠宝、字画、玉石金银,多是很多,但是太惹眼了。
暂时不好拿出来用。
买完一堆衣食,生活用品后。
周令容手里只剩三百块了。
顾挽歌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周令容,她其实也很困惑。
系统告诉她,周令容的危险程度很高,告诫她离周令容远点。
她偏不信邪,非要主动接触接触。
“她再不好惹,也不代表她不会伤心吧。
难道有本事,就活该被家里推出来受苦不成?
这是哪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