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布料被撕开。
柳青青倒吸一口冷气。
女人的后背上,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掌印。
那掌印周围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
白色的冰霜,像是某种活物,一点点向四周蔓延。
伤口没有流血。
因为血液都被冻住了。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柳青青行医这么多年,跟着爷爷见过无数疑难杂症。
但这玩意儿,她闻所未闻。
这不是普通的毒,这像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寒毒。
“冷……好冷……”
床上的女人开始剧烈颤抖。
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的眉毛和睫毛上,竟然真的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别怕,我是医生。”
柳青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套金针。
这是柳家的传家宝,仁和十三针。
“天池,封!”
柳青青手起针落,一枚金针扎在女人的胸口大穴上。
但这针刚扎进去。
柳青青就感觉指尖一阵刺痛。
那股寒气竟然顺着金针往她手指里钻。
“该死!”
柳青青甩了甩手,不敢停。
又是三针落下。
封住心脉。
女人的颤抖稍微平复了一些,但那黑色的掌印还在扩大,就要蔓延到脖子了。
一旦毒气攻心,神仙难救。
“陈默!把暖气开到最大!把所有的电热毯都拿过来!”
柳青青急得额头冒汗。
但这汗刚出来,就被屋里的寒气逼得凉飕飕的。
这女人就像个大号的制冷机,整个济世堂的温度都在下降。
陈默手忙脚乱地抱来两床棉被和几个热水袋。
“这美女是谁啊?怎么跟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似的?”
陈默想伸手去摸摸女人的额头。
“别碰!”
柳青青一把拍开他的手。
“这毒会传导,不想死就滚远点。”
柳青青看着女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心里一阵发慌。
她的针法只能暂时压制毒性扩散。
但这毒太霸道了。
正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真气。
就连扎在女人身上的金针,尾部都开始泛白霜了。
“李剑星……”
柳青青咬着嘴唇,眼眶有点红。
“你个王八蛋到底死哪去了!”
“再不回来,这里就要变成停尸房了!”
就在这时。
床上的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瞳孔涣散。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柳青青的手腕。
力气大得惊人。
“别……别让他……抓到我……”
女人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谁?”柳青青忍着手腕的剧痛问道。
“鬼……鬼杰……”
说完这两个字,女人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
那个黑色的掌印像是冲破了堤坝的洪水。
瞬间跨过了柳青青的金针封锁。
直逼心口。
滴——
旁边的简易心率监测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心跳停了。
“完了。”
柳青青手里的针掉在地上。
她救不了。
这毒根本不是中医手段能解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当!
济世堂的大门再次被人踹开。
一阵夜风卷着落叶吹了进来。
李剑星站在门口。
手里还提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自行车。
他一眼就看到了诊疗床上那个浑身结霜的女人,还有一脸绝望的柳青青。
“起开。”
李剑星扔下车,身形一闪,瞬间到了床边。
他只看了一眼那个掌印,脸色骤变。
“玄冥神掌?这年头还有人练这种阴毒功夫?”
李剑星没有废话,他一把扯掉柳青青扎的那些金针。
“你干什么!拔了针她会死的!”柳青青尖叫道。
“不拔死得更快。”
李剑星的声音冷得像铁,他伸出右手,变掌为指,体内的纯阳真气疯狂运转,指尖竟然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那是热量。
极致的高温。
“忍着点。”
李剑星低喝一声,手指如雨点般落在女人身上的大穴。
每一指点下,都会冒出一缕白烟,像是烧红的烙铁碰到了冰块。
嗤嗤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还有毒气被蒸发的腥臭味。
那个原本还在蔓延的黑色掌印,遇到了李剑星的指力,竟然像是遇到了克星,开始迅速退缩。
原本已经冻僵的女人,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
“呃……”
心率监测仪重新有了起伏。
滴、滴、滴。
虽然微弱,但很有节奏。
活过来了。
柳青青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看着李剑星那专注的侧脸,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这一刻。
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小掌柜。
竟然该死的迷人。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洒在二楼那张简陋的单人床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艾草香和独特的女人体香的味道。
李剑星坐在床边的藤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已经有些发黑的银针,嘴里叼着半根没点燃的烟。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
她那两道好看的柳叶眉紧紧皱着,像是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噩梦。
“嗯……”
一声低吟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
下一秒。
女人猛地睁开眼。
身体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弹射而起,右手成爪,直奔李剑星的喉咙。
这是本能。
一种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练出来的杀人本能。
李剑星连眼皮都没抬。
他只是把头微微往后仰了三厘米。
那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堪堪停在他的鼻尖前。
不是女人不想杀,是她没力气了。
“美女,大清早就这么火热?”
李剑星把烟拿下来,别在耳朵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女人身子晃了晃,软软地倒回床上。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的薄被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勾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昨晚那件夜行衣已经被剪碎了。
此刻她身上只穿着李剑星的一件宽大白衬衫。
扣子只扣了两颗。
那一抹刺眼的雪白和深深的沟壑,毫不掩饰地暴露在空气中。
“你是谁?”
女人警惕地盯着李剑星,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你的债主。”
李剑星指了指地上的那堆废弃的金针和药渣。
“昨晚为了救你这条命,我耗费了三年的功力,还有一整套仁和堂的金针,算上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你欠我不下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