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进房间，床上的人还在梦乡中。
终于，虞晚缓缓的睁开眼了，眼前就印入了一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
虞晚的思绪还没回神，少年版的谢冥砚和现在的谢冥砚交织在一起。
她不自主的伸出手碰了碰面前的脸。
掌心的触感传来。
下一秒，手被握住，谢冥砚捏了捏她的指尖，柔声问：“怎么了？”
怎么一早上醒来这么看着他。
虞晚的意识从梦境中脱离了出来，良久，呼出一口气，起身。
“谢冥砚，我梦到你了。”
听到这句话，谢冥砚明显眼中带上了笑意，是听见晚晚梦见自己的开心。
连梦中都是他，这怎么能不让谢冥砚开心呢。
“梦到我什么了？”
虞晚思绪飘回了梦里，不，准确来说，那不能被称之为梦，而是真实经历。
是谢冥砚的真实经历，是她遗忘的那些记忆。
谢冥砚讲述他们相遇的经过只是寥寥几句带过，并没有很详细。
而对于虞晚来讲，那些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甚至她根本想不起来。
从那天听谢冥砚说完，她就在想，当时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那时的谢冥砚又是什么样。
甚至好几次感到遗憾。
遗憾自己怎么没有记住。
而现在，当时的场景一一出现在她的梦里。
从一开始的旁观视角，到她和当时的自己融为一体。
切实的感受到了发生的一切。
甚至于当时的她不知道的那些事情，虞晚也全部都知道了。
她抬眼，目光落在谢冥砚的脸上，这张脸和少年时候的他融合在一起。
虞晚开口：“18年的冬天很冷吧。”
谢冥砚神色愣了愣。
又听见虞晚说：“你当时很瘦，比现在瘦多了，是不是营养不良。”
少年时期的谢冥砚真的很瘦，但那张脸却依然很好看。
虞晚几乎瞬间明白了她当时为什么会停下来救他。
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吸引自己的。
虞晚说梦到了自己，但谢冥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梦。
梦到的竟然是12年前的场景。
是因为他告诉了她当时的事情，还是因为别的。
“嗯，可能是有点营养不良。”谢冥砚回答。
“我就知道，”虞晚想着梦中他的样子：“你真的很像一个小苦瓜。”
听着她的话，谢冥砚摇了摇头。
苦吗。
应该是苦的。
可他从小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对于苦的概念早已经麻木了。
他甚至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可以遇到晚晚。
这已经是老天对他最大的眷顾了。
他并不敢奢求太多。
“你当时的腿是不是很疼。”虞晚目光下移，落在谢冥砚的腿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我给了你钱，你为什么不去医院。
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她现在也算了解谢冥砚的性格，当时的他不可能会去医院。
而那些伤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可虞晚却莫名的感觉到了心疼。
她想，要是当时的自己直接强硬的把人扔进医院，他是不是就会乖乖的看医生。
可没有那么多如果。
她也只是梦到，而不能左右当时的决定。
甚至于她还看到了雪地中狂奔的少年，看到了少年流下了眼泪。
看到了少年站在林悦酒店下面，等待。
一天，两天，三天……
最后出现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他没在那里等到她。
虞晚心底泛着酸。
她知道，他等的不仅仅是那一段时间，而是12年。
谢冥砚的目光落在虞晚的身上，动了动唇瓣：“不疼。”
疼不疼的，他已经忘记了。
虞晚敛下了眼眸：“那年的雪真大，你等不到人不知道回去吗，那么坚持做什么。”
在这一刻，谢冥砚确定了，确定了她口中的梦是他的过去。
谢冥砚喉间有些发涩，心底的那些猜测不断的浮现出来。
“晚晚，你看到了对吗，看到了我的过往。”虽然是询问，但语气肯定：“你做的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
从第一次撕毁离婚协议开始，到她愿意接近他，到她手腕上那个他看不见的东西，到现在的这个梦。
明显，晚晚的身上存在着不一样的东西。
“晚晚，你之前手腕上的东西，是什么。”
四目对视。
虞晚知道，谢冥砚这么聪明，从她说出这个梦的一瞬间，他肯定能察觉出来不对劲。
虞晚也没打算瞒他。
“谢冥砚，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会更疑惑，甚至不相信。”
“因为我刚开始也不相信。”
谢冥砚静静地看着她，等着虞晚开口。
“我们生活在一本书里。”
虞晚开口。
“我是书中恶毒炮灰，而你，是书中大反派。”
虞晚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谢冥砚。
“至于主角是谁，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确实，不难猜。
谢冥砚开口：“谢时远和余夏月。”
虞晚嗯哼了一声。
“答对了。”
“我很久之前做过一个梦，”虞晚缓缓说道：“梦见我坏事做尽，被你离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虞晚每说一个词，谢冥砚的瞳孔就紧缩一分，直到那个死状惨烈，谢冥砚猛的伸手将人抱住。
“不会的，晚晚，你不会那样的。”谢冥砚语气无比坚定。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那样对你。”谢冥砚一字一句的开口，眼底的神色无比的暗，周身席卷起一股恐怖的气势。
这段时间从他身上消失的阴冷狠戾又重新出现。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晚晚，破坏现在的一切！
虞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别紧张，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仅好好的，甚至比之前更好。
之前她可能只是书中推动剧情发展的一个炮灰，但现在，她拥有独立自主的意识，完完全全的掌控着自己的人生。
“原本我想着，脱离剧情，直接和你们这些人划清界限，与其和剧情中一样被你离婚，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谢冥砚明白了，所以那时的晚晚会扔给自己一张离婚协议书。
但他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另外一句。
谢冥砚抬眼，无比坚定的开口：“晚晚，我不会和你离婚。”
任何时候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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