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晨雾裹着早春的暖意,落在道韵藤架上——年前挂着的橙红果子早已摘尽,光秃秃的藤枝上,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像撒在青竹架上的碎玉,风一吹,芽尖轻轻晃,沾着的露珠滚落,滴在去年残留的蝶粉光粒上,溅起细碎的青金色光晕,落在地上,成了春日里第一抹亮色。
秦月瑶蹲在藤架下,手里拿着一把竹制小耙子,正小心翼翼地松着土。她今日穿了件淡绿色的薄衫,袖口绣着圈新抽的藤芽,针脚细密,是开春前照着芽尖的模样一针一线绣的,针脚里还凝着淡淡的深青色道韵,说是“沾沾春气,让藤芽长得快些,也盼着今年谷里更热闹”。“叶师兄,你快看!这芽尖都冒绿了!”她扬着声喊,指尖的灵体分身也换了身迷你绿衫,衫角绣着小小的蝶翅,小家伙趴在藤架上,用小爪子轻轻碰着芽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凌风道长前几日传讯说,道韵藤开春抽芽早,预示着今年仙武域会是丰年,修士们的道韵都能稳进一层,连道韵学院的孩子们都能早些引动先天道韵呢!”
叶清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刚熬好的晨露灵茶,茶里加了半勺去年酿的岁暮酒,暖融融的,还飘着一缕淡淡的酒香。他蹲下身,将茶碗递到秦月瑶手边,目光落在藤芽上——青金色道韵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流转,轻轻扫过芽尖,芽尖像是得了滋养,瞬间又挺实了几分,嫩绿中透出点淡青,连沾着的露珠都亮了些。“别急,这才刚冒芽,等过几日,芽尖抽成藤叶,爬满竹架,道韵蝶就该从南方飞回来了。”他笑着点头,指了指藤架顶端,那里还挂着去年阿朵串的果子项链,如今果子壳已经干透,风一吹,“叮铃叮铃”响,像春日里的风铃,“阿朵昨天还缠着想串新的项链,说等蝶儿来了,要把新串的藤叶项链挂在架上,引蝶儿落下来歇脚呢。”
秦月瑶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间滑下,连指尖的松土动作都轻快了几分。“那丫头,开春后就惦记着道韵蝶,昨天在石阶上缠了我半个时辰,非要我教她绣蝶翅上的金纹,说要绣在新帕子上,送给学院的小伙伴。”她放下茶碗,继续松土,小耙子划过地面,翻出的泥土里还带着去年道韵果的碎核,混着新冒的草芽,透着生机,“对了,阿青今早传讯说,今日道韵学院正式开学,让我们带阿岩阿朵过去,顺便把年前做的道韵果蜜饯送过去——孩子们开春练‘道韵凝形’正缺这个,凌风道长都催了两回了,说再不去,孩子们都要馋哭了。”
叶清玄点头,刚要说话,谷口突然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伴着阿朵清脆的呼喊,还夹杂着小兽“叽叽”的叫声:“叶师兄!秦姐姐!快来看呀!小兽找到蝶蛹啦!是带金纹的!”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阿岩牵着阿朵,快步朝着藤架跑来——阿岩穿着淡棕色的道韵学院校服,领口绣着学院的标志,肩上挎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新领的课本和笔墨;阿朵则穿着鹅黄色的小袄,袄角还沾着点泥土,手里捧着一个竹编小盒子,盒子里铺着柔软的道韵草,草上躺着两个淡紫色的蝶蛹,蛹身泛着光泽,上面还带着细碎的金纹,正是道韵蝶中最稀有的“金纹彩蝶”的蛹。小兽扑腾着淡蓝色的翅膀,跟在阿朵身后,嘴里叼着一根带芽的藤枝,枝上还沾着几片新叶,显然是刚从谷外的山坡上回来。
“秦姐姐你看!你快看呀!”阿朵跑到藤架下,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生怕碰坏了里面的蝶蛹,蝶蛹在道韵草上轻轻颤动,像是随时要破茧而出,“我们刚在山坡上找喂蝶儿的道韵草,小兽突然扑过去扒土,就挖出了这两个蛹!集市上的李大叔说过,道韵蝶的蛹是淡紫色的,带金纹的就是最珍贵的金纹彩蝶,破茧后比普通蝶儿好看十倍,蝶粉也更滋养神魂!”
阿岩也放下布包,从里面掏出一本线装的小册子,封面上画着各式各样的道韵蝶,是阿青昨天特意给他的“道韵蝶图册”。他翻到画着金纹彩蝶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图解说:“阿青姐姐说,这种带金纹的蛹,破茧后的蝶儿叫‘金纹彩蝶’,翅面上的金纹是道韵凝聚的,扇动翅膀时会洒下金粉,不仅能滋养神魂,还能让周围的灵草长得更快——我们把它们养在谷里,道韵藤肯定长得更旺!”
叶清玄凑过去,指尖凝出一缕柔和的青金色道韵,轻轻扫过蝶蛹——道韵刚触碰到蛹身,蛹上的金纹就亮了起来,淡紫色的蛹身也透出点微光,连颤动的幅度都大了些,显然是快要破茧了。“确实是金纹彩蝶的蛹,”他笑着点头,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温润的玉制小匣子,匣子里面铺着晒干的道韵花瓣,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把蛹放在这里面,垫上花瓣,再放在藤架下晒晒太阳,过不了半日,就能破茧了。玉匣能聚道韵,正好帮它们稳固刚破茧的道韵。”
秦月瑶连忙接过玉匣,小心地将两个蝶蛹移进去,又从藤架旁采了几片新鲜的道韵草,铺在蛹身周围,像是给蝶蛹盖了层小被子:“等蝶儿破茧了,我们就把它们放在藤架上,让它们在谷里安家,以后蝶粉就不愁了,孩子们的蜜饯能多做些,道韵藤也能长得更旺,一举两得!”
阿朵蹲在玉匣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蝶蛹,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兽也扑腾着翅膀落在匣子边,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玉匣边缘,然后乖乖地趴在旁边,像是在守护着即将破茧的蝶儿。“我要在这里等蝶儿破茧!”阿朵仰起小脸,满眼期待地看着叶清玄和秦月瑶,“等它们出来了,我就给它们取名字,带金纹多的叫‘金纹’,带金纹少的叫‘春芽’,好不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秦月瑶伸手摸了摸阿朵的头:“好,就按你说的叫,‘金纹’和‘春芽’,都是春日里的好名字。”她转身去竹屋,把年前做好的道韵果蜜饯装了两罐,一罐给道韵学院的孩子们,一罐留给谷里自己吃,然后塞进阿岩的布包,“这罐蜜饯你带去学院,分给孩子们吃,告诉他们是用去年的岁末吉果做的,吃了能稳心神,练‘道韵凝形’时就不容易出错了——阿青姐姐说,去年的道韵果吸收了岁末的福气,做的蜜饯也是吉物呢。”
阿岩接过蜜饯,用力点头,把布包往肩上紧了紧:“我知道!我会告诉大家的!昨天小石头哥哥还说,等学院放学后,要带我们去古道山看封魔军训练,说今年的新兵哥哥们道韵都很稳,能凝出很结实的护盾!”
接下来的半日,谷里的人都围着藤架下的玉匣转——阿朵和小兽守在匣子边,寸步不离,阿朵还时不时用小手指轻轻碰一碰玉匣,感受里面蝶蛹的颤动;秦月瑶忙着收拾要带往学院的东西,顺便煮了锅道韵草粥,粥里加了点岁暮酒和悟道蜜,暖融融的,盛了两碗放在石桌上,留给阿岩和阿朵;叶清玄则带着阿岩,在藤架周围布了一道温和的古道阵——阵纹是淡金色的,像撒在地上的阳光,既能挡住山间的冷风,又能让春日的暖阳正好照在玉匣上,帮蝶蛹更快破茧,还不会晒伤刚破茧的蝶儿。
辰时过半,玉匣里的蝶蛹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淡紫色的蛹身先是裂开一道细细的小口,金纹瞬间亮得刺眼,像是有光要从里面透出来。阿朵连忙屏住呼吸,小兽也收敛了翅膀,连尾巴都不晃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玉匣上。裂口越来越大,一只带着金纹的淡紫色蝶翅先伸了出来,翅尖沾着细碎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泽;接着,另一只蝶翅也伸了出来,翅面上的金纹像撒了层碎金,纹路清晰,好看得紧;最后,蝶儿的身子慢慢从蛹里钻出来,抖了抖翅膀,淡紫色的蝶身配着金纹翅膀,落在道韵花瓣上,轻轻扇动着翅膀,像是在适应新的身体,金粉随着翅膀的扇动,落在花瓣上,泛着淡淡的光。
“出来了!蝶儿出来了!”阿朵激动地拍手,声音都有点发颤,指着那只淡紫色的蝶儿,“这只是‘金纹’!你看它的金纹多亮!”
没过多久,另一只蝶蛹也开始破茧——这只蝶儿的翅膀是淡粉色的,翅尖带着点金纹,比“金纹”更小巧些,破茧后,它先是停在蛹壳上歇了歇,然后扇动着翅膀,落在“金纹”旁边,两只蝶儿凑在一起,像是在互相打招呼,又像是在分享破茧后的喜悦。
“这只叫‘春芽’!”阿朵指着粉色蝶儿,笑得眼睛都弯了,伸手想去碰,又怕吓着蝶儿,只能轻轻招手,“‘春芽’‘金纹’,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啦,我每天给你们喂晨露蜜!”
叶清玄指尖凝出一缕青金色道韵,轻轻落在两只蝶儿身上——道韵顺着蝶翅缓缓流转,像是给蝶儿镀了层光,蝶儿的翅膀瞬间更亮了,扇动时,淡紫色和淡粉色的蝶粉落在道韵花瓣上,与青金色的道韵交织,成了春日里最美的风景。“它们刚破茧,道韵还不稳,”叶清玄轻声说,“阿朵,去把厨房那碟稀释的晨露蜜拿来,给它们喂点,能帮它们稳固道韵,也能让它们更快熟悉这里。”
阿朵连忙跑去厨房,小心翼翼地端来那碟晨露蜜——蜜是用温水稀释过的,还加了点道韵草的汁液,更适合刚破茧的蝶儿。她把碟子放在玉匣边,两只蝶儿像是闻到了蜜香,扇动着翅膀落在碟边,小口小口地吸着蜜,小兽也凑过去,用小爪子沾了点蜜,递到“春芽”嘴边,模样格外温顺,一点都没有平时调皮的样子。
喂完蝶儿,已是巳时,该去道韵学院了。叶清玄将玉匣轻轻放在藤架下的石台上,又在周围布了道小阵,既能挡住飞鸟,又能让阳光照进来;秦月瑶提着两罐蜜饯,阿岩背着布包,阿朵则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玉匣里的蝶儿,恋恋不舍。“别担心,‘金纹’和‘春芽’会好好的,等我们从学院回来,它们就能飞了,说不定还会在藤架上等着我们呢。”秦月瑶拉着阿朵的手,轻声安慰道。
阿朵点了点头,又对着蝶儿挥了挥手:“‘金纹’‘春芽’,我很快就回来,你们要乖乖的,别乱跑呀!”
四人一兽朝着道韵学院出发——叶清玄牵着秦月瑶的手,阿岩牵着阿朵的手,小兽扑腾着翅膀跟在旁边,春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沿途的景色早已不是岁末的萧瑟,路边的野花冒出了花苞,山间的小鸟在枝头鸣叫,散修驿站的修士们忙着春耕,有的在药田里松土,有的在晒去年的灵草,见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还塞给他们刚采的道韵芽尖,说炒着吃最鲜嫩。
走到天衍宗山脚下时,道韵学院的方向传来阵阵欢笑声——新入学的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浅蓝色校服,在校门前的空地上排队,手里拿着小小的道韵灯笼,灯笼上画着刚抽芽的藤枝和飞舞的蝶儿,是阿青昨天带着他们画的。阿青穿着淡青色的联盟服饰,站在学院门口,见到他们,连忙迎了上来:“叶小友,秦姑娘,你们可算来了!孩子们都在盼着蜜饯呢,刚才还在问‘护道者大人和秦姐姐什么时候来’。”
凌风道长也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新的“护道录”,册子上写着“春归篇”:“叶小友,这是今年的‘护道录’开篇,我写了开春的景象,还把道韵藤抽芽、金纹彩蝶破茧的事记了进去,算是给今年的仙武域讨个好彩头。”
叶清玄接过护道录,翻了翻,里面写着“春归仙武,藤芽初绽,彩蝶将舞,众生安乐”,字里行间满是对春日的期盼,对安宁的珍视。“写得好,”他点头道,“今年的护道录,就该这样,记着这些温暖的日常,记着仙武域的生机。”
开学仪式开始了——阿青带着孩子们在道韵台前宣誓,誓词还是当年叶清玄定的:“以道为护,以心为盾,守仙武安宁,传护道初心”;凌风道长给新入学的孩子分发课本,课本的扉页上,印着太古道尊的画像和“守护”二字;阿岩把带来的蜜饯分给孩子们,每个孩子都拿到一小块,吃得眉开眼笑,说比去年的更甜;阿朵则给小伙伴们讲谷里的“金纹”和“春芽”,说等蝶儿能飞了,就带它们来学院,让大家看金纹彩蝶的模样。
叶清玄和秦月瑶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笑脸,看着阿青认真的模样,看着凌风道长欣慰的眼神,心中满是温暖。春日的阳光洒在道韵台上,洒在孩子们的脸上,洒在每个人的身上,青金色的道韵在空气中流转,与孩子们身上的先天道韵共鸣,形成一道无形的光罩,守护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
仪式结束后,孩子们围着叶清玄,叽叽喳喳地问着谷里的事,问着道韵藤的芽尖,问着金纹彩蝶的蛹;阿青则拉着秦月瑶,说要学绣蝶翅的金纹,以后绣在学院的校服上;凌风道长和叶清玄坐在石阶上,聊着今年的计划——凌风道长说,等道韵藤爬满架,要在学院办一场“蝶舞节”,让孩子们捕蝶粉、做蜜饯;叶清玄则说,等“金纹”和“春芽”能飞了,要带着它们去边界看看,让封魔军的将士们也沾沾春日的喜气。
夕阳西下时,该回谷了。孩子们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学院门口,阿朵答应下次带“金纹”和“春芽”来,阿岩答应教小伙伴们引动土属性道韵。凌风道长和阿青也送他们到山脚下,凌风道长还塞给他们一包道韵花的种子,说撒在谷里的池塘边,夏天能开出好看的花,引更多的蝶儿来。
返回山谷时,天色还没暗透。刚到谷口,就看见两道小小的身影在藤架上飞舞——是“金纹”和“春芽”!它们已经能飞了,淡紫色和淡粉色的翅膀在夕阳下泛着光泽,金纹随着翅膀的扇动,洒下细碎的金粉,落在藤芽上,落在池塘里,落在竹屋前,像是给谷里镀了层金。
“‘金纹’‘春芽’!”阿朵激动地跑过去,两只蝶儿像是认出了她,扇动着翅膀落在她的肩头,轻轻蹭着她的脸颊,小兽也扑腾着翅膀飞过来,和蝶儿一起绕着阿朵转圈,热闹得很。
叶清玄和秦月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景象——藤架上的芽尖更绿了,池塘里的道韵鱼在欢快地游动,竹屋前的石阶上,阳光洒下的光斑与蝶粉交织,阿朵的笑声、蝶儿的振翅声、小兽的叫声,混在一起,成了春日里最动听的声音。
秦月瑶轻声说:“你看,春天真的来了,新的日子也开始了。”
叶清玄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青金色的道韵在两人周身流转,将阿岩、阿朵、小兽和两只蝶儿都笼罩在内,光罩上凝着藤芽、蝶翅的纹路,是春日的纹路,是生机的纹路,也是新程的纹路。“是啊,新的日子开始了,”他轻声回应,目光望向远方的云海,那里,青金色的道韵与春日的暖阳交织,守护着仙武域的每一处,也守护着谷中的每一个生灵,“以后的日子,会像这春日一样,充满生机,充满希望,充满温暖。”
藤架上的芽尖还在生长,蝶儿还在飞舞,孩子们还在欢笑,谷中的烟火气还在蔓延——这不是故事的结束,而是新程的开始。往后的春日,会有更多的藤芽抽枝,更多的蝶儿破茧,更多的孩子长大,更多的温暖日常在这山谷中上演,在这仙武域延续。
春归藤抽芽,新程伴蝶来,叶清玄与秦月瑶的故事,也会在这春日里,伴着藤芽,伴着蝶舞,伴着孩子们的笑声,继续写下去,一年又一年,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