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帮不论是高手数量,还是规模层次,比起园庆堂而言都强了太多。
虽说还不及通达镖局,但也只是差在内气境高手的数量,论起武师层面来,双方是大差不差的。
谁也没能预料到。
惊雷帮会对苏家出手。
至少在这之前,苏家的护院们也好,柴梨等趟子手也罢,都完全没想这茬。
‘惊雷帮突然出手,而园庆堂去哪呢?总镖头他们,有做好应对措施了吗?’
看着窗外浩浩荡荡的帮派成员,姜景年的心中闪过几分疑惑,随后这点疑惑又转瞬间被压下。
商铺内都是惊慌失措的店员,以及在附近抽刀而出、严阵以待的护院。
姜景年面对柴梨等人投来的担忧目光,他的表情变得无悲无喜起来。
“柴梨,你们和这些护院一起,去守住店铺的后门。”
“苏家的其他店员,都不要乱跑!将伤者抬到货架后边,上药、包扎!”
姜景年环顾了一眼乱糟糟的四周,撂下这句话,就直接就往大门外走去。
“姜兄,那你呢?!”
柴梨看到姜景年那逆着人群,孤零零的背影,连忙追问道。
外边传来的喊杀声震天,就算不用特意往外看,也知道惊雷帮来了不少人。
这种时候,一人从正门出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惊雷帮除了那数量众多的打手外,肯定还来了多位武师。
而姜景年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去会会他们。”
姜景年没有回头,大步往门口迈出。
嘭嘭嘭——
在他刚往外走没几秒,就已经有惊雷帮的炼血阶武师,从后门带人杀了进来。
“其他人都躲后边,我们上!”
柴梨等人见状面色都是一变,也来不及再思考什么,只能抽刀迎了上去,共同围攻对方。
他们若是单对单,实力肯定不如炼血阶武师,但是一拥而上,还是能牵制住对面的。
而在外边,惊雷帮的人,已经将这家绸布店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附近街道都已被清场,有些倒霉的路人,甚至没来得及跑掉,就被帮派成员打成了重伤,随手往外扔了出去。
原本在更远处巡逻的洋人巡捕,看到这一幕后,都是面面相觑,然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装作没看到一般的往其他街区走去。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的探长早就明里暗里说了‘不要多管陈国人的闲事’。
啪嗒——
姜景年出了大门,在原地站定,直接对上从不远处包围过来的众人。
惊雷帮的人,在看到一个穿着黑衣少年从里边走出来,脸上全都是一愣。
“怎么只出来了一个人?”
“其他人呢?从后门逃了?”
“不对!后门可是有尤执事带人暗中蹲着,里边逃不出一个人。”
“也就是说,这镖局的小子,是出来送死的?”
这些帮派成员们,都是传来了议论声,也没急着动手,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领头的几人。
站在最前、最中间位置的,是一个身形壮硕、手拿两柄细剑的中年短发女子。
在她身侧落后半个身位的位置,则是站着两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性,手里都各自拿着兵器。
他们三位,乃是惊雷帮的执事。
在惊雷帮之中,执事乃是帮派里的中层,基本都是炼骨阶的武师。
也就是说。
这次包围苏家商铺的人,有四位炼骨阶的武师,以及多位炼血阶武师。
如此阵容,难怪苏家的粮油铺被直接砸了。
“你们将谭镖师和其他人如何了?”
面对惊雷帮众人散发的压迫感,姜景年一人站在大门口处,看上去有些形单影只。
然而他表情淡漠,话语里不带有丝毫的情绪。
“自然是死了,我们看他是个人才,也是劝降过。他自己死战不退,也不能怪我们了。”
旁边的拿着大刀的方执事笑了笑,一脸随意的说着,“我知道你,段德顺新收的徒弟,一身横练功夫很是了得,最近还打伤了园庆堂的少堂主崔步东?”
“我听过崔步东此人,才晋升炼骨阶没多久,连全身骨骼都没蕴养到位,比起普通的炼血阶武师,强的有限。猝不及防下输给你这样的硬功武师,情有可原。”
“然而我们这几位,每一位都和那个谭镖师差不多,甚至更强。”
“你,就算一对一都毫无胜算,更别提我们这么多人了。”
他似乎已经吃定了姜景年等人,没有直接叫人一拥而上。
姜景年只是微微一笑,“哦?那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想劝降你,惊雷帮正值扩张期,我们帮主爱才、惜才,你们这些有能力的镖师,没必要待在一棵树上吊死。”
“加入我们惊雷帮,你这样的少年天才,用不了几年就能担任执事,甚至有机会成为帮里的香主。”
之所以三位执事不急着动手,是因为想按照惯例劝降对方,就像是之前劝降谭镖师一样。
可惜的是,谭镖师是个死板的家伙,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了。
“师父对我,有着知遇之恩。而战前投敌,更是会让我念头不通达,武道之路彻底断绝。”
姜景年先是对着惊雷帮众人行礼作揖,然后才摆了个起手式,“多说无益,诸位来此,想来也是做好了......”
“死的准备。”
看到对方都陷入绝境了,还如此彬彬有礼,只觉这种少年武者既传统,思维又古板、矫情,这行为举止把惊雷帮的众人,看得真是一愣又一愣。
‘这小镖师,以为如今是在打擂台吗,点到为止?还行礼作揖?’
连那个劝降的方执事,此刻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可笑可笑,小子你一个人也敢......”
嘭——
然而他轻蔑的笑声,随着一道沉闷的巨响而戛然中断。
只见得姜景年原本站立的地方,青石板已经彻底粉碎,龟裂的裂纹向四周蔓延。
而那个方执事的双脚猛地腾空。
他只觉得脑袋被一只宛若蒲扇般的大手,牢牢地固定在了手掌之中。
“什么时候......怎么会?你小子?!”
感受着大脑传来的挤压感,方执事也是感到了一种来自于身体最本能的颤栗。
那是极致的死亡威胁。
他下意识地开始挣扎,挥舞手里的大刀,试图砍向这少年的脖颈,然而刚抬起的手臂,却猛地停滞在了半空之中,然后缓缓地垂下。
啪嗒——
那把大刀也从其手掌里无力的掉落下来,与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的。
则是一具被捏爆小半边脑袋的无头尸身,跌落在了地上。
炼骨阶武师,最坚硬的头骨,在姜景年的手心里,好似一颗脆弱不堪的小苹果。
那些红的白的,还有尖锐的碎屑骨片,从指缝间向四周激射而出,让那些后边的帮派打手们被骨片刺伤,全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刚才还有说有笑,气定神闲在那劝降的方执事!
此时此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