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哩个乖乖,明哥你这是经历了什么魔鬼训练!”
李忠明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在翻涌,眼神锐利道:“保密!”
李青摸了摸鼻子:“得,当我没问!”
李为民远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又被笑意填满。
“你们兄弟俩叙会旧,吃饭了叫你们!”
“得嘞!”
“好!”
两人找了个阴凉地方对坐,寒暄一会之后,李青给他递了根烟:“明哥,我爸把我这的事跟你说了没?”
“只说了个大概,说你退学当导演,混文艺圈了,全国各地的跑有点危险,让我来帮帮你。”
“你咋想?”
李忠明一乐:“你说巧不巧,我正打算下海去南方闯荡呢,民哥就找过来了,要我说这就是缘分!”
李青听出潜台词,眼神探究道:“细说...”
李忠明狠狠吐了一口大回龙,眼神狠厉:“老子转业回来之后,给我安排了个化肥厂后勤副科长,我申请调动到公安,一直没给我批。”
“后来我想开了,革命一块砖,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结果上任之后我一看,账目对不上,仓库都快被搬空了,有人借着贸易的名义公饱私囊!”
“我告到科长那,你猜怎么着?他这边安抚我,晚上就出去大吃大喝,后来我自己调查才发现,公饱私囊的就是他小舅子!”
“他姥姥的,我气不过,往上告到副厂长那,副厂长跟我打太极,我告到厂长那,厂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那会我就看明白了,公饱私囊的绝对不止后勤科长,整个化肥厂都烂透了!”
李忠明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失望:“我们在前线拼命,后面他们玩命贪,这肯定不是个例,我也懒得管了,下海,眼不见心不烦!”
李青深吸一口烟:“明哥,来我这吧,弟弟我最近遇到的牛头鬼蛇有点多,急需大哥压阵!”
李忠明好奇道:“民哥说你拍电影呢,拍电影这么危险吗?你不会混黑去了吧?”
李青苦笑,旋即将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关于外汇,刘小莉的事都一笔带过。
“卧槽!2000多万?!!!!”
李忠明惊的烟都掉了,他起身围着李青转悠两圈,啧啧称奇:“咱老李家出能人了!”
“明哥,别打趣我了!”
“哈哈哈哈!”
李忠明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往地上盘腿一坐,脸上露出凝重,眼中闪过凶光。
“我晚上回去办挂职,明天早晨就过来,这段时间你去哪我寸步不离。”
李青摆手:“倒是没那么严重,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李忠明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李青接着说道:“明哥,你先到我公司挂个职,一个月先给你开2000....”
李忠明眼皮一抖:“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给钱算怎么个事!”
李青摆手:“亲兄弟明算账,你帮我是情分,情分不能当饭吃.....”
李忠明打断道:“那2000也太多了,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350,你给我翻了6倍!”
李青转过身很认真的看向他:“明哥,要真有危险,你帮我挡吗?”
“那还用说?!!”
“那2000就不多!”
李青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进去吃饭!”
对于自己人,李青从不吝啬,2000只是基础工资,如果真有意外,还有后续一系列保障。
1997年的盛夏,到了最热的时候。
热的不止天气,还有火热的心。
电台‘我的平凡之路’征文活动,掀起的波澜还没落下。
一支简短的预告片,就在电视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彼时。
18岁的高媛媛已经在广告圈初露头角,刚刚接到人生中第一个剧本邀约《爱情麻辣烫》。
这天,她正在房间里背台词,母亲余丹丹招呼她吃饭。
她出来的时候,父亲高君丰已经坐好了,电视上播放着《京城新闻》。
这是一家难得的放松时间。
高媛媛很享受此刻。
“妈妈,《爱情麻辣烫》剧组里有邵兵老师,我可以帮你要个签名~”
余丹丹笑了笑,摸着她的头发,宠溺道:“知道你要去拍电影了,我女儿要成大明星了!”
高君丰爽朗一笑:“帮我也要一张,我也挺喜欢这个小伙子,长得正气。”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调皮道:“才不给你带呢,你都不陪陪我和妈妈,就知道看新闻。”
“不看了,进广告了。”
高君丰大笑。
就在这时。
“嗡嗡!”
电视里突然传出一声震动,几人的目光望去。
电视突然黑屏,只有一阵低沉的引擎怠速声持续响起,这个声音对于在航天局工作的二人来说并不陌生。
高媛媛紧盯着电视,纳闷的看向父母:“电视坏了吗?”
这个问题不止她在问,千家万户都抱着相同的疑惑。
话音刚落。
“轰!”
一声嘶吼,带着赛车特有的机械震颤感。
画面闪过一阵强烈的白光,猛然切入到疆省巴音布鲁克的壮阔风光上,背景是高昂的雪山,巍峨雄壮。
镜头向下,扫过赛道,落到轮胎上,轮胎碾过棱角分明的碎石,有的被碾成粉末,有的飞溅出去,划出一条弧线。
紧接着是超低角度的拍摄,轮胎与地面高速摩擦,冒出灰色的浓烟,烟雾裹着尘土,瞬间形成一道‘黑色绸带’。
随后《平凡之路》的前奏响起,温柔舒缓的旋律,与画面中的轰击感形成强烈对比。
“我知道这首歌!”
有小孩大叫。
“别吵!”
父母按住孩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蒙太奇式的剪辑,一幅幅画面在电视上闪过。
年轻的张驰身着红色赛车服,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风吹动他的头发,带来些许凌乱。
他的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容,袖口上沾着些许油渍,背景是“全国拉力锦标赛冠军”!
呐喊声,庆祝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画面一转。
中年的张驰,身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站在角落,脚下是堆得半人高的废弃零件。
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浑浊了面容,但能看出他已满脸沧桑。
就在这时,儿子跑过来,扬起小脸疑惑道:“爸爸,你以前真的是很厉害的赛车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