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子‘望夫仙女’?不过是做作出的风情罢了!”
周思竹好似已经看透皮相,身上带着松快,嘴上也是淡然,与初入望夫宫的猴急摸样完全相反。
于肃知道这周思竹该是已经治好了宝血弊端,并且好好在“宴间小憩图”中耍乐了一番。
心事重重的于肃没有回话,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
几个时辰前,于肃只是短短犹豫,便迅速取走了五份器血。
同时,于肃还去“聆听琵琶图”购买了消息,也去“清吹合奏图”开了开眼界。
“聆听琵琶图”中不用多说,大抵就是客人出血钱或是各类珍宝,便可从望夫宫内获得消息,所需血钱与消息的价值相平。
于肃身上血钱只有几枚,为了打探消息,不惜咬牙拿出了一份器血付账。
付出如此巨大,自然也知晓了些隐秘。
其一是手中玉牌的寄存物,大约是两个月前就存在了望夫宫,至于存放者是谁的话,望夫宫自不肯说,就这寥寥几句,还是看在于肃是用器血付账的份上才肯说。
其二便是有关“黄灾”的消息,望夫宫提供了上、中、下三等消息供于肃购买。
上等需完整异物一件,中等则需三分之一未稀释过的中阶器血,下等消息需血钱十万。
于肃买下了中等消息,竟然也只得了个“黄灾此事早有先例”的囫囵话。
直到此刻,于肃在心中都不由暗骂望夫宫黑心!
莫不是那五份器血来的实在蹊跷,为保自身安全,于肃想多知晓些信息以应对不知名风险,他也不会把刚到手的器血就送出两份。
但最后将离开“聆听琵琶图”的时候,于肃觉得亏本至极,索性硬着头皮的讨价还价,总算又多问了一个问题。
他记得在仙山水池底部,所看到的那句小诗:囍娘曾输庐女镜,再无媒人月下来。
其中“庐女镜”与于肃不久前看到了异族女童有关,于是便也问问这庐女镜、囍娘是什么东西。
在这一问题上,望夫宫的人倒是没有丝毫隐瞒,说出的消息也让于肃心惊,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于肃出了“聆听琵琶图”,去到那可以遮掩面容的“清吹合奏图”中后,也颇为心神不宁。
他披着望夫宫所给的宽袍瞎逛了一圈,难以融入其他异人的圈子,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不过期间异族倒是见过几个,皆为半人半兽模样,据说异族越聪慧者越会像人,同时也会寻人族延续子嗣,提升后辈的灵智。
但比较起来,终还是不如于肃所见的那蓝色婴童。
那女童生下来除了皮肤颜色,其余处与常人无异。
逛了两地,于肃原本还想去望夫宫售卖器血的“击鼓观舞图”逛逛,看看望夫宫的养器手段如何,不过与周思竹相约的时间已经将近,于肃也只好先寻周思竹会合。
“于老弟,拿好这个,咱们从其他口子出去。”
周思竹递来半只松枝,想来是他准备好的凭证,用于从其他出口离开望夫宫。
离了望夫宫,外头天色已经放晴。
于肃回头遥遥看向山谷方向。
那六幅巨大画卷在山谷中看着遮天蔽日,足有万丈,但离开了山谷区域后,又不见画卷高过山峰,估计那一整座山谷都被望夫宫做了布置,身处其中才能看到巨大画卷。
“方士,竟能做到这般程度么?”
看到望夫宫的手段,于肃脑中也回忆起了望夫宫所解释的小诗含义。
庐女确为某一强大异族名讳,囍娘则为庐女一族的最强大者。
因为其和望夫宫背后的“胭脂方士”酒醉做赌,所以将自家种族的一道伴生造化宝术“庐女镜”输了出来。
那方可观测活人喜好的水池,便是所谓的“庐女镜”,只要是身处望夫宫背后那位“胭脂方士”的力量中,这道造化宝术人族皆可无损耗的使用。
只要随便用手捧得清水在掌,心中默念“庐女镜”,自有力量投射而来,使用者无需背负任何代价,驱动宝术的损耗冥冥中皆被庐女一族承担,且庐女族群只能被动承担损耗,所有族人都失去了“庐女镜”之法。
望夫宫的人说的轻描淡写,于肃却知对方炫耀家底的意思,更知晓“胭脂方士”从“囍娘”手中夺来“庐女镜”,必然还有着其他大用。
毕竟小诗后一句“再无媒人月下来”,也没有任何解释,说不定“庐女镜”宝术的强大之处,并不是观测人心,而是动用某种真正的奇异力量。
好歹是一方异族的伴生宝术,不该如此简单。
“水泽上的方士,已经可以从外族剥夺造化宝术使用?难怪方士体系能与苍天仙家们打个平手。”
于肃思索间,走在前头的周思竹停住了脚。
“周兄,不如咱们一同搭伴归家?”
杜松归从一旁林中走出,正正好好挡住了两人去路。
“千躲万避,还是被这狗东西寻上了!”
周思竹骂了一声,心中满是忐忑不安。
他已多年不曾动手,一身宝血也无甚大用,至多就是把头发变的更红,看着喜庆些。
“杜松归,你我相识多年,也算有着几分情谊,我可以出血钱......”
周思竹正要尝试翻倍价码,让杜松归莫听马雄殄指挥时,一旁的于肃打断周思竹道:
“你先走,我断后。”
“于老弟,我知道你实力不凡,可你毕竟只是三炼奇人......”
周思竹还想说些什么,但接触到于肃冰冷目光后,也只能咬牙后退。
杜松归将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周思竹上,一见周思竹欲抛弃同伴退走,身上顿有黑羽长出。
“既然答应护你,于某自不会食言,放心走就是了,我有手段拖住他。”
于肃挡住杜松归视线,催促周思竹速速离开。
原本即将冲向周思竹的杜松归,此刻也不再挪步,反而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于肃。
见此,于肃心中也有了分寸。
这杜松归不是奔着周思竹来的,是奔着自己来的。
刚刚自己只是悄悄露了玉牌,杜松归立刻就转移了目标,说明对方知晓玉牌寄存的器血。
马志霸到了黑米镇才失踪,最后相关者就是周思竹,这杜松归不是受马雄殄指派而来,而是想从周思竹下手,寻找丢失的玉牌。
正好,于肃也对玉牌寄存的五份器血也有些好奇。
那五份器血气息相似,来源该是同一种类型的异物,寻常人能得一件异物便是撞了大运,何处弄来相同类型的多件异物?
于肃感觉这五份器血背后,或许有着更大收获
而马志霸身上的疑点,只有这寻着马志霸失踪而来的杜松归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