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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也可以阴湿病娇吗17

    桑雪是定然要放他出去的。

    一夜之间,周怀帝带来的禁卫军怕是已经寻遍了整个石梁村。

    再不将崔行之放出去,她有点担心他们会找到镇上的典当铺子。

    她已经将崔行之的玉簪当出去了,难保不会被周怀帝的人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保险起见,当然要把崔行之放出去,而且是越快越好。

    这样想着,桑雪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钥匙,一手抓住锁链,另一只手开锁。

    只听 “啪嗒”“啪嗒” 两声轻响,崔行之只觉手脚一松。

    禁锢他半月的锁链,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桑雪打开了。

    他微微一怔,第一时间涌上心头的不是轻松,而是无所适从。

    “吱吱,你堂哥派来侍候我的四个丫鬟,我找了个由头把她们都引开了,你现在赶快走吧,别被别人看到你是从我家出来的。”桑雪叮嘱道。

    然而面前男子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她。

    他目光深邃,像是要在她脸上剜出一个洞出来。

    桑雪神色逐渐变得警惕,半威胁半警告地道:“你该不会打算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抖落出去吧?”

    “崔世子我可警告你,我们的关系传出去不但对我没有好处,对你更没有!若是让陛下知道你跟我曾经有过一段……你觉得他会顾忌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吗?”

    曾经。

    他垂眸,望向身上的墨绿衣袍。

    分明昨日早晨她还为他做了衣裳,像只小狗一样围着他转圈圈,问他合不合适。

    她还说只要他乖一点,日后会为他做更多好看的衣裳。

    明明他昨日没有犯错。

    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曾经?

    这个恶毒的女子,嘴里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崔行之腰间的玉佩给了桑雪,唯一的玉簪也被她当了,此刻他乌黑的发如蛇蜿蜒,垂至鬓角,甚至有发丝含进了他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里。

    他抬头,露出了那张总是被桑雪骂会勾引人的脸,轻声问:“如果不是他来了,你会这般轻易放我离开吗?”

    桑雪看呆了一秒,回神后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不会啦!”

    “除了翠翠姐,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男子,你教我识字,还把珍贵的冻疮药给了我……虽然,这些都是我强迫你的,但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呀。”

    崔行之眸色微顿,却听她接着道:“可此一时彼一时,他是最最尊贵的陛下,陛下承诺我,要让我日后过上金尊玉贵的生活……他待我如此温柔,我怎能不心动呢?”

    听完她这一番话,崔行之有些想笑。

    但他扯动下唇角,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桑雪,你眼中温柔的陛下,知道你是一个会把男人囚禁在此处,哄他骗他的恶毒女子吗?”

    这样的女子,心动如同饮水般轻易简单。

    这样的女子,又怎配说心动这两个字。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心动让我感到无比廉价。”

    男人力道很重,桑雪感到自己纤薄的肩骨被他抓得生疼。

    她挣扎开来,揉了揉肩膀,又疼又气恼地道:“我怎么不配?只许你对翠翠姐心动,我就不能对陛下心动吗?”

    犹嫌不够,她又添了一把火:“你不过是我无聊时养的一条狗而已,陛下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崔行之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墨汁,袖中指尖痉挛颤抖。

    他定定地看着她,竟是一语未发地转身,离开了这个困他半月的阴森地窖。

    *

    众人皆感意外。

    周怀帝派出去的禁卫军四处搜寻无果,崔行之竟然自己回来了。

    当崔行之出现在李温兰家门口的时候,李温兰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情绪激荡之下,不由得紧紧捂住了嘴巴。

    过了几秒才惊喜开口:“行之,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便一路小跑到他跟前,想要用拥抱表达自己的想念。

    可让她愕然的是,崔行之竟是后退两步,避开了她的拥抱。

    李温兰伸出的双手僵在半空,见他神色淡漠,并无解释之意,只得悻悻收回手,强压下委屈问道:“行之,你这半月究竟去了何处?可让我好找!”

    崔行之正要开口,身后传来马蹄声。

    他和李温兰转身看去。

    是得到消息赶回来的周怀帝。

    跟在周怀帝身后的崔虎看到他,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世子爷,那日我们明明约定的好好的,我先回王府,您带着李姑娘随后跟上……这半月您到底去哪了啊?”

    周怀帝利索下马,将缰绳随意递给身后的禁卫军,笑道:“行之,你可让我们一通好找。”

    崔行之也看向他。

    他之所以能与堂哥关系比其他兄弟密切,是因为两人很多观念相同,又是同样的不好女色。

    可不好女色的堂兄,为什么才跟桑雪见一面,就要把她带入后宫了。

    他弯腰行礼,语气淡淡:“陛下金尊玉贵,怎会亲临此处?”

    周怀帝微微扬眉。

    感觉眼前的堂弟对他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竟是意外的客气。

    不过他没多想,“出门在外,你我兄弟不必多礼,仍唤我堂兄便是。”

    崔行之应了一声。

    周怀帝轻啧:“听说你在外为自己找了一位才学过人的世子妃,闲来无事,便来瞧瞧。”

    “行之,你这是去哪浪荡了?”他玩笑般道。

    而站在崔行之旁边的李温兰,连脸红都顾不上了,满眼愕然。

    是她耳朵出现了幻听吗?

    为什么她会听到这位堂兄自称‘朕’,甚至行之还称他为陛下???

    她下意识跟着崔行之行礼,转眼看向他。

    崔行之淡淡道:“听闻邻村藏有孤本一部,记载了诸多珍稀的异域风土人情,我便动身前往寻访。不料被他人捷足先登买走,我一心想要得此孤本,连日寻访买主踪迹,却一无所获,几番奔波之下,才耽误了时间。”

    “原来如此。”周怀帝恍然。

    众人倒是没有生出怀疑之心。

    他本就是喜好各地风土人情才会离开京城各处游荡,为一孤本一人前往他村也不足为奇。

    李温兰温声细语地道:“回来就好,这些时日,你真是把我担心坏了。”

    崔行之闻言,面露歉意。

    而李温兰不知道的是,他的歉意不只是这半月不告而别,还有另外一层含义。

    周怀帝饶有兴致地道:“行之,你这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有何不同寻常之处,为何让你这般喜爱?”

    李温兰面带羞赧,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崔行之。

    崔行之微顿。

    他来到李温兰的院子前,本想跟她说明不打算娶妻的事情,却不想周怀帝也来了。

    当着诸多人面,顾忌到李温兰的名声,倒是不好开口。

    于是他道:“堂兄,我跟李姑娘的事情随后再同你说,现在我有些私事想要单独与她说。”

    李温兰闻言,脸色红的更加厉害。

    崔虎也是笑呵呵。

    他知道世子爷跟这位李姑娘颇能交流,情投意合。

    虽说身份差距过大,但想到周怀帝一眼便看上了桑雪,听闻昨日便宿在了桑雪房间……

    世子爷跟李温兰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怀帝理解地点点头,随后转眼看向隔壁。

    恰在此刻,从地窖出来又梳洗打扮了一番的桑雪推门而出。

    她披上了周怀帝带来月白色狐绒斗篷,再加上生了一双狐狸眼,看上去媚色天成。

    周怀帝眼神一亮,朝她招手。

    桑雪弯弯唇角,走到他跟前软声问:“公子,你们在聊什么呀,好生热闹。”

    周怀帝想揽住她的腰,想到还有一群碍眼的人,他倒无妨,只怕污了桑雪的名声,落得个 “妖妃祸国” 的骂名。

    想到这里,他伸出的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笑道:“行之回来了,我们在聊他和你邻家姐妹的婚事。”

    桑雪看向崔行之和李温兰,故作好奇地道:“崔公子,你打算何时娶温兰姐?”

    李温兰娇嗔道:“哪会那般快,我还没有随行之见过王爷王妃呢!”

    她说的是场面话,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崔行之竟是一句话也没接。

    李温兰看向不发一言的崔行之,心下隐隐有些不安,脸上的笑意带了几分勉强。

    男女之间是否恩爱,只看眼神便能略知一二。

    两人的异样在场人都收到眼底,周怀帝挑了挑眉,并未作声。

    桑雪一副为自家好姐妹撑腰的表情:“崔公子,你怎么不说话呀?你该不会变卦了,不打算娶温兰姐了吧?”

    要当做往常,李温兰早就开口斥责桑雪说话毫无遮拦了,可如今她是周怀帝的女人,这话她倒是说不得了。

    只能看向崔行之,希望他能够道明与她的心意,为她撑腰。

    崔行之无声地看着桑雪,袖中拳头捏紧。

    她明知他不会娶李温兰,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非要让他当众说出口。

    他迟迟不做声,此刻是个人都能察觉崔行之身上的不对劲了。

    周怀帝更是毫不避讳:“此次出游,朕本打算为你们二人赐婚。看你这般模样,可是变卦了?”

    周围闲杂人等早已被禁卫军清退,此时附近都是周怀帝带来的人。

    李温兰心里一窒,眼圈慢慢红了,此刻她顾不上矜持,催促道:“行之你说话呀,你这样让我心里好不安。”

    崔行之本不想当着他人的面说起这件事,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出声:“对,我是变卦了。”

    说到此处,他用歉疚的目光看向李温兰:“这段时间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各地游荡的生活,不想被婚姻束缚。抱歉李姑娘,此前是我考虑不周。”

    这番话落在李温兰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她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身子,就要往下倒去。

    如今他跟桑雪纠缠不清,又怎么可能再娶一个李温兰。

    这点认知很清楚的崔行之,虽有不忍,但也没有出手相扶。

    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对她的温情只会造成误解。

    他不扶,周怀帝就更没有理由扶了,李温兰就这么硬生生地倒在地上,羞愤欲绝,几乎晕厥。

    一旁的周虎看了又看,见没人要动的意思,他只好走过去把李温兰扶了起来,尴尬地道:“李姑娘,你没事吧?”

    李温兰一把挥开他的手,看向崔行之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此前我们还说的好好的,你说你把我当知己,愿意与我相伴一生,为什么离开半月就变卦了?”

    崔行之抿唇,又表达了一番歉意:“李姑娘才学过人,是难得知己,却非我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他说的这些,李温兰心中何尝没有察觉。

    这个朝代没有肥皂,他们初次相遇,她无意间透露出肥皂的制作方法。

    这个朝代的白糖也很粗粝,就连净化白糖的方法,她也一并告知了崔行之。

    正因如此,崔行之才对她心生敬佩。两人定情后,亦多是探讨学识,鲜少谈及儿女情长。

    可李温兰并不在乎,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抓不住崔行之,以后也不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现在对方把她当知己好友,等嫁过去后,以她的知识储备量,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份友情化为爱情。

    她以为他们的感情,就像是在现代世界里看的那些先婚后爱小说一样,两人早晚都会相爱,过上幸福的生活。

    却没想到,这份感情刚开始,对方却要跟她说结束了???

    李温兰难以置信,完全无法接受。

    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看向崔行之:“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其他姑娘,崔行之,你不是变卦了,你是变心了对不对?”

    她问的犀利,禁卫军在暗处悄悄吃世子爷的瓜,而桑雪和周怀帝就在第一现场。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挨得极近,眼神皆是兴味盎然。

    吃瓜是人之天性,就连帝王也不例外。

    周怀帝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出游,还没看到堂弟与心上人恩爱,这段情缘便要走向终结。

    他认识的崔行之,并非朝三暮四之人。故而愈发好奇,想要知晓真正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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