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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古画溯源

    市立美术馆旁的 “老茶壶茶馆”,一早就飘着浓得化不开的龙井茶香。陆衍坐在靠窗的角落,指尖捏着个缺了口的白瓷茶杯,杯里的茶水凉了大半,却没动一口。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把整个世界都泡在了潮湿里 —— 这已经是他在槐树巷和清玄观周边排查无果的第三天,苏清欢和《月下狐》依旧毫无音讯,只有那根泛着微光的狐毛,还在证物袋里静静躺着,提醒他超自然的线索从未消失。

    “陆警官,久等了。” 一个穿着灰布衫、戴瓜皮帽的中年男人掀开茶馆的棉布帘走进来,身后跟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手里拎着个旧布包,走路时背有点驼,却脚步稳健。男人是陆衍通过警局线人联系的黑市中间人老吴,老者则是曾手过《月下狐》的古董商,姓陈,圈内人都叫他 “陈老鬼”。

    陆衍站起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声音压得很低:“陈老先生,麻烦您跑一趟。” 他早把茶馆这半边包了下来,除了伙计,没其他客人,不怕说话被偷听。

    陈老鬼没坐,先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眼睛扫过陆衍的包、桌上的茶杯,甚至窗外的街道,才慢悠悠坐下,把布包放在脚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 老江湖的谨慎,刻在骨子里。“陆警官找我,是为那幅‘凶画’吧?” 他开口就直奔主题,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您知道《月下狐》?” 陆衍心里一紧,赶紧追问。

    陈老鬼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才缓缓点头:“怎么不知道?那画在黑市上就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敢碰。美术馆收它之前,在黑市流通了三个月,倒了三手,没一个卖家敢长期持有 —— 第一手卖家刚拿到画,家里就漏水淹了古董架;第二手更邪门,半夜起来看画,画框自己响,吓得他第二天就低价转手;第三手是个愣头青,想赌一把高价卖给外国人,结果还没出手,就突发心脏病住院了,醒来后直接把画捐给了拍卖行,也就是后来美术馆收购的渠道。”

    “凶画……” 陆衍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两个字,指尖顿了顿,“您是说,在黑市上,这画早就有不好的名声?”

    “可不是嘛。” 陈老鬼掏出烟袋,慢悠悠装烟,“民国时期就有传闻,说这画克主,王怀安全家没了之后,没人敢碰。后来流到国外,前些年才回流,一进黑市就被标了‘凶画’的标签,懂行的都绕着走,只有不懂的才敢问价。”

    陆衍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档案里只提过画流入黑市,没说这些细节 —— 看来《月下狐》的危险性,在古董圈早有流传,苏清欢能感知到妖力,说不定也是从古董圈或玄门渠道得知的。他往前凑了凑,语气更恳切:“陈老先生,您有没有听说过,有人专门追踪这幅画?比如…… 一个穿素色长裙的女子,懂点玄门手段,大概十年前,有没有人想收购这幅画?”

    陈老鬼点烟的手顿了顿,烟袋锅子差点掉在桌上。他抬眼看着陆衍,眼神里带着点惊讶:“陆警官怎么知道十年前的事?”

    “您真知道?” 陆衍心里一喜,赶紧拿出苏清欢的侧影照片 —— 是从美术馆监控里截的,虽然模糊,但能看清素色长裙和发型,“是不是这个人?”

    陈老鬼接过照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点头:“像,太像了。十年前,这画还在一个私人藏家手里,没流入黑市的时候,就有个白衣女子找过我,想让我牵线买画,出价高得离谱,是市场价的三倍。我当时还纳闷,谁这么大胆敢买凶画,结果藏家临时变卦,说美术馆给的条件更好,还能落个捐赠的名声,就把画卖给美术馆了。那女子得知后,也没闹,就说‘缘分没到’,转身就走了,我再也没见过她。”

    “白衣女子…… 出价高…… 缘分没到……” 陆衍把这些关键词记在笔记本上,每个字都和苏清欢对上了 —— 素色长裙、懂玄门(知道画的危险还敢买)、十年前就追踪这幅画,甚至连 “缘分没到” 这种带着玄意味的话,都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她当时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比如为什么买画,或者画的来历?” 陆衍追问,心脏跳得有点快 —— 这是目前最直接的线索,能证明苏清欢不是临时介入,而是早已知晓《月下狐》的危险,甚至追踪了它十年。

    陈老鬼皱着眉回忆,烟袋锅子都忘了抽:“没说太多,就问我画的‘气’纯不纯,我说‘凶气重’,她就没再问。对了,她手里总拿着把檀香木折扇,扇面上没画,只有几道破了的玄纹,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扇子怎么不画东西。”

    檀香木折扇!陆衍猛地想起苏清欢一直带在手里的那把折扇,扇面上确实是简单的玄纹,不是装饰,是有玄力加持的!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继续问:“您还记得她当时去了哪里吗?或者有没有提过什么地名、人名?”

    “没说。” 陈老鬼摇头,把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不过她当时留了个联系方式,说是如果画再流通,就联系她。后来我试过打那个电话,是空号,估计是临时用的。”

    即便这样,陆衍也觉得收获巨大。他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个信封,递给陈老鬼:“谢谢您提供的线索,这是一点辛苦费,后续如果想起什么,随时联系我。”

    陈老鬼没接,摆了摆手:“陆警官不用客气,那画本来就邪门,能帮着查清真相,也是积德。不过我得提醒你,那白衣女子不简单,能出三倍价买凶画,还不怕凶气,要么是玄门高人,要么…… 和画里的东西有关,你找她的时候,可得小心。”

    陆衍点点头,把信封塞给中间人老吴,让他转交。送陈老鬼出门时,雨还没停,陈老鬼撑着把油纸伞,走在青石板路上,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雾里。陆衍站在茶馆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思路终于清晰了 ——

    苏清欢早已知晓《月下狐》的危险性,甚至从十年前就开始追踪这幅画,她的目的不是偷画,而是想在画流入普通人手中前买下它,防止再有人被害。这次美术馆展出,她知道魂核可能苏醒,才主动出现,用玄门手段压制,最后带画离开,也是为了找安全的地方封印。

    而她的身份,结合狐毛、幻术、玄门符箓,还有陈老鬼说的 “不怕凶气”,大概率是懂玄门的高人,甚至可能和 “狐” 有某种特殊关联,但绝不是坏人 —— 否则十年前就不会高价买画,而是会利用画里的妖力做坏事。

    “陆顾问,现在怎么办?” 跟来的小林凑过来,语气里带着兴奋,“知道苏清欢早追踪画,我们可以从哪里找?”

    “从古董圈和玄门场所入手。” 陆衍回到茶馆,重新坐下,拿出笔记本,在 “苏清欢” 旁边写下两个方向,“第一,联系全市的古董商和拍卖行,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苏清欢,尤其是十年前到现在,有没有人卖过和《月下狐》相关的物件,比如王怀安的旧藏、玄门符箓;第二,查玄门相关的场所,比如道观、民俗茶馆、玄门用品店,苏清欢懂玄门,大概率会在这些地方停留,或者留下线索。”

    他顿了顿,又补充:“还有,联系文物局,让他们查十年前《月下狐》的私人藏家信息,看看藏家有没有和苏清欢接触过,或者知道她的身份。”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 小林拿起手机,转身就往外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之前几天的排查无果,让大家都有点沮丧,现在有了明确方向,终于看到希望。

    茶馆里只剩下陆衍,他重新倒了杯热茶,看着窗外的雨。茶水的热气模糊了玻璃,把外面的世界变得朦胧,像苏清欢的身份一样 —— 虽然还有很多未知,但至少,他知道了她不是在制造危险,而是在默默守护,像十年前那样,像在美术馆那样,像带画离开时那样。

    他拿起那根狐毛的证物袋,对着灯光看。毛上的微光在雨雾里显得格外柔和,自愈的痕迹更明显了,破损的地方几乎看不出来。陆衍忽然想起陈老鬼的话 ——“要么是玄门高人,要么和画里的东西有关”,他更愿意相信前者。

    “苏清欢,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你。” 陆衍在心里默念,手指轻轻抚摸着证物袋,“我知道你想封印魂核,想阻止更多人受害,这次,我们一起。”

    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雨雾里洒下一道淡淡的彩虹。陆衍收拾好笔记本和证据,走出茶馆。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自行车铃、商贩的吆喝声、孩子的笑声,渐渐盖过了雨声。他抬头看着彩虹,心里的疑虑少了些,多了些坚定 ——

    虽然苏清欢的身份依旧神秘,虽然超自然的线索依旧挑战着他的认知,但他知道,只要顺着古董圈和玄门这条线查下去,迟早会找到她,找到那幅藏着百年秘密的《月下狐》,也找到所有真相的答案。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赵雷的电话:“赵队,帮我联系下全市的古董行业协会,就说我有个案子,需要他们协助提供线索…… 对,关于一幅叫《月下狐》的古画,还有一个穿素色长裙的女子……”

    电话那头传来赵雷爽快的答应声,陆衍挂了电话,快步走向警车。车窗外的彩虹渐渐淡去,但他心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 寻找苏清欢的路,终于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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