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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戏疯子”的代价

    就在导演喊“咔”的瞬间。

    江辞的脑海里,只有一道指令。

    激活【情绪隔离】。

    嗡——

    精神抽离了,但身体没有。

    身体记住了刚才的一切。

    那块蛋糕甜到发腻的廉价植物奶油,

    它与胃酸混合后,在食道里不断上涌的酸腐气息。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垮了他最后一道防线。

    “哥!”

    孙洲的声音传来,他张开手臂,想把地上那团身体拉起来。

    江辞的身体却先一步有了动作。

    他猛地推开孙洲伸来的手,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片场角落的卫生间。

    “砰!”

    卫生间的门被他用肩膀撞开,又重重关上。

    整个过程快得让众人来不及反应。

    雷钟站在原地没动,侧耳静静地听着。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

    紧接着,是胃容物被悉数排空的呕吐。

    雷钟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最后一丝属于“察猜”的狠厉,也悄然褪去。

    他听着里面那撕心裂肺的呕吐,内心深处,某种坚硬的东西在缓慢地崩塌。

    他以为江辞之前表现出的崩溃,有七分是演,三分是真。

    现在他知道了。

    那是十分的真。

    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在用自己的命,往角色里填。

    卫生间内。

    刺目的白炽灯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江辞跪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整个人伏在马桶前。

    他将手指粗暴地探入喉咙深处。

    “呕——”

    胃里所有的东西,那些甜到发腻的奶油,

    混合着酸腐的胃液,被他一股脑地全部吐了出来。

    他吐得浑身脱力,眼前阵阵发黑。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孙洲和两名医务人员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青年虚脱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整个人蜷缩着,瘦削的肩膀还在因为干呕而不住地抽动。

    他抬起脸,那张涂满污渍的脸上,一双眼睛被生理泪水浸得湿润破碎。

    看到这一幕,孙洲和医务人员下意识放慢脚步。

    江辞的脑子里,此刻却只有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

    这辈子,再也不吃植物奶油了。

    太他妈难吃了。

    但在其他人看来,他此刻的生理反应,是对刚才那场戏里,“血腥”与“罪恶”最直接痛苦的排斥。

    别墅的走廊尽头。

    姜闻背对着所有人,沉默地站着。

    卫生间里传来的动静,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耳朵。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

    他低下头,用颤抖的手,划亮了打火机。

    “啪嗒。”

    火苗跳跃。

    他一连点了三次,才终于将烟点燃。

    他猛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入肺里,让他剧烈咳嗽起来。

    姜闻看着卫生间的门,指尖被烟草熏得发黄。

    他心底那头名为艺术的野兽正发狂地嘶吼——江辞越是痛苦,镜头里的江河就越是鲜活。

    江辞被孙洲和一名医务人员一左一右地架着,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漱了口,但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腻味道,还是让他几欲作呕。

    路过片场时,道具组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地上的蛋糕残渣和“血污”。

    那股熟悉的,甜到发腻的香精味,再次钻入鼻腔。

    江辞的身体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这个动作,落在周围众人眼中,再次被无声地解读。

    他们看懂了。

    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都停下!你们手机别录了!”

    一直没出声的制片人老张,此刻再也看不下去,冲着全场吼了一声。

    他快步走到江辞面前,看着这个几乎要被孙洲提着才能站稳的年轻人,老张眼眶都红了。

    “送江辞去休息室!马上!让医生给他输液!”

    周围几个剧组的女性工作人员,看着江辞那副惨状,心疼得无以复加。

    江辞的脑海里,也在此刻响起了一道道迟来的提示音。

    【叮!检测到强烈的心碎情绪波动……】

    ……

    【心碎值来源:现场剧组女性(群体)】

    【数值结算:+466点。】

    【剩余生命时长:15年9个月零17天。】

    又收获了近两个月的生命时长。

    江辞看着系统面板上增长的数字,心里没什么感觉。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找瓶漱口水,把嘴里这股要命的味道给彻底冲掉。

    VIP休息室里。

    江辞被按在一张柔软的单人床上。

    随组的陈医生是见过大世面的,此时扎针的手却稳不住地颤。

    她看着江辞手背上因为剧烈挣扎而崩起的微细血管,

    再看看他那张苍白的脸,

    她动作轻柔,心底那股母性升起。

    江辞闭着眼,缓了许久。

    孙洲见他稍微恢复了点神志,赶紧把之前帮他保管的手机递了过去。江

    辞颤抖着手接过,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实则是为了转移胃部痉挛的注意力。

    孙洲看见他的动作,想劝阻,

    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也许看看手机,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好。

    江辞解锁屏幕,面无表情地点开了搜索框。

    周围很安静。

    他打字的动作,清晰地映在孙洲的瞳孔里。

    他以为,江辞会搜索“创伤后应激障碍怎么办”,

    或者“如何寻求心理医生帮助”,

    甚至是在搜索刚才那场戏的相关信息。

    可江辞的手指在屏幕上不紧不慢地敲下了一行字。

    “如何去除丝绸上的奶油渍?”

    那件被当做道具的丝绸外套,看起来价格不菲。

    弄脏了,不知道要不要赔。

    孙洲的视线,不经意地瞥到了江辞手机屏幕上的那行搜索记录。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行字,就那么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奶油渍……丝绸……

    孙洲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

    他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还在输液的青年,又看了看那行搜索词。

    一种无法言说的,荒诞又心酸的情绪冲垮了他。

    他的哥,都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精神都快崩溃了,

    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怕弄脏了剧组的衣服要赔钱?

    孙洲扑过去,一把按住江辞拿手机的手。

    “哥,别看了。”

    “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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