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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黑龙弓

    靠山屯,黑瞎子山南坡。

    这一天的靠山屯,仿佛变成了空城。

    因为全屯子能动的劳力,甚至连半大孩子,都上了后山。

    南坡上,红旗招展。

    这场景,像极了当年大修水利时的会战,但大家伙儿的心气儿比那时候还高。

    当年是为了工分,今儿个,是为了现钱,更是为了自家后半辈子的饭碗。

    “坑要大!底肥要足!别舍不得力气!”

    林业站的孙大山,手里拿着把卷尺,满头大汗地在山上跑来跑去。

    “徐老弟说了,这批苹果梨苗子金贵,要是谁给种歪了、种浅了,到时候挂不住果,扣工钱!”

    徐军站在高岗上,穿着那身耐磨的帆布工装,手里拿着个扩音喇叭。

    “乡亲们!加把劲!”

    “今儿个把这一千棵树苗种下去,三年后,这就是咱屯子的摇钱树!”

    “中午饭有红烧肉!大白馒头管饱!”

    “好嘞!”

    山坡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挥舞锄头和铁锹的速度更快了。

    一排排整齐的树坑,像鱼鳞一样铺满了向阳的山坡。

    那带着土球的树苗被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填土、踩实、浇水。

    这一刻,荒山开始变绿,希望开始扎根。

    南坡热火朝天,北坡的密林深处,却静悄悄的。

    这里是徐军划定的核心保护区,除了几个绝对信得过的核心骨干,闲人免进。

    徐军、李守山、鲁老头,还有王铁柱带的几个民兵,正蹲在厚厚的落叶层上。

    他们正在干一件比种果树更精细、也更暴利的活儿——撒参籽。

    “东家,这地方选得绝了。”

    李守山抓起一把黑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脸的陶醉。

    “土气腥香,透水透气,上面还有老红松遮阴。这林下参要是长不出来,我把脑袋拧下来!”

    徐军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什么系统提示,但他有【农】(精通)的技能直觉,更有前世的记忆。

    他知道,这片林子在后世就是出过野山参的风水宝地。

    “撒吧。”

    徐军低声吩咐,“记住,要模拟野山参的生长环境,别成行成列,要散,要乱,越像野生的越好。”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那是花高价买来的裂口籽,一颗颗撒进落叶下的黑土里。

    这不仅是种子,这是给十年后的靠山屯,埋下的金条。

    吃过午饭,大伙儿还在歇晌。

    徐军却拉着李守山,带着黑风,钻进了那条贯穿后山的回龙沟。

    这沟里常年有水,两侧是茂密的灌木丛,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枯叶,阴暗潮湿。

    在一般人眼里,这是烂泥沟,是蚊虫窝,没人愿意来。

    但在徐军眼里,这里就是一座金矿!

    因为这里是哈什蚂的天堂!

    “大爷,你看这环境。”

    徐军用棍子拨开枯叶,露出下面积水的小水坑,还有不少刚刚复苏的小昆虫。

    “水质清,没污染,背阴潮湿,虫子多。”

    “这要是把哈什蚂养起来,咱这沟里……那就是流淌的黄金啊!”

    李守山吧嗒了一口烟,眼睛眯了起来。

    “军子,你这眼光毒啊!”

    “我以前在山里跑,确实见过这沟里有不少野生的哈什蚂。但这玩意儿能养住吗?它们可是会跑的。”

    “能!”

    徐军自信地一笑。

    他不需要系统告诉他成功率,他脑子里装着后世成熟的封沟养蛙技术。

    他指着沟口和两侧的山脊:

    “咱们不用网拦,咱们用水留!”

    “在沟里修几个阶梯式的拦水坝,让水面变宽,这就有了越冬池和产卵池。”

    “这哈什蚂恋家,只要水好、食儿足,它们舍不得走!”

    “再加上咱们把沟里的蛇、老鼠这些天敌清一清这成活率,绝对比野生的翻几番!”

    李守山听得直点头,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成!这活儿我能干!这清理天敌的事儿,交给我和护林队!保证让这沟里连条长虫都没有!”

    “好!”

    徐军合上本子。

    果树是面子,人参是底子,这林蛙……就是最快的流动资金!

    回到南坡,徐军把正在监工的二愣子叫了过来。

    “二愣子,交给你个美差。”

    “啥美差?军哥你说!”

    二愣子一脸兴奋。

    “明天,你带两个机灵点的兄弟,赶着爬犁去趟抚松县。”

    徐军掏出一叠钱(五百块)和一封介绍信。

    “去给我收蛙卵!就是那种水里一团团黑色的卵块!”

    “咱沟里野生的种群太少,得引种!记住,要找那种大的、黑的、活性的!装在大水桶里,水要勤换,不能颠簸!”

    二愣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军哥,那玩意儿河沟里不都是吗?还要花钱买?”

    “咱要搞就搞大的!要速成!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事儿办好了,给你记大功!”

    忙活了一天,徐军回到家时,一身的泥点子和汗味。

    但他并不觉得累,反而浑身充满了干劲。

    这一天,他在山上布下了三步棋:果树、人参、林蛙。

    这三步棋只要走稳了,靠山屯的未来,不可限量。

    “军哥,回来啦?”

    李兰香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夕阳洒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

    她手里拿着个簸箕,在挑拣刚挖回来的野菜,荠菜。

    “今晚包荠菜馅饺子?”徐军眼睛一亮,洗了把手走过去。

    “嗯!”

    李兰香笑着站起来,虽然肚子还不大,但动作已经很小心了。

    “王婶她们帮着挖的,说是春天的荠菜赛灵丹,吃了对眼睛好。”

    徐军接过簸箕,扶着她往屋里走。

    “以后这种弯腰的活儿,放着我来。你现在是咱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哎呀,我又没那么娇气。”

    李兰香嘴上说着,身子却软软地靠在徐军身上,享受着这份呵护。

    晚饭,热气腾腾的荠菜猪肉饺子端上了桌。

    咬一口,满嘴都是春天的清香。

    “军哥,”

    李兰香一边吃饺子,一边说道,“今儿个下午,县里的物资局来电话了。”

    “哦?张科长?”

    “嗯。他说省里有个春季商品交易会,想问问咱作坊能不能出点精品,代表县里去参展。”

    徐军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省城交易会?

    这可是个大舞台啊!

    如果能把黑山弓推到省城,甚至借此机会,把还没长出来的林下参和林蛙油的名号先打出去……

    “去!”

    徐军咽下嘴里的饺子,眼中光芒万丈。

    “告诉张科长,这活儿咱接了!”

    “不仅要去,还要带上咱最硬的货,去给咱靠山屯扬名立万!”

    距离去省城参加春季商品交易会还有两天。

    作坊里,鲁老头神神秘秘地关上了门,把徒弟们都撵了出去,只留下了徐军和李守山。

    “东家,你来看看这个。”

    鲁老头走到工作台前,掀开了一块红绒布。

    “嘶——”

    饶是徐军见多识广,此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红布下,静静地躺着一把巨弓。

    这把弓,比普通的黑山弓要大上一号,弓身通体乌黑,但在光线下却泛着暗红色的幽光。

    那是用霸王罴的腿骨打磨成片,贴在铁桦木胎上,再用熊的大筋反复缠绕,最后用秘制的大漆封存。

    弓梢处,不是普通的羊角,而是两颗打磨得温润如玉的熊牙!

    “这叫黑龙。”

    鲁老头抚摸着弓身,眼里满是狂热,“这是我老鲁家祖传手艺的巅峰!这把弓,拉力足足有一百五十斤!不是天生神力,拉都不拉不开!”

    “这就不是用来打猎的,这是用来……镇场子的!”

    徐军伸手握住弓身。

    沉!

    入手极沉!

    一种血脉相连的肃杀之气顺着掌心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沉肩坠肘,猛地发力!

    “咯吱吱——”

    弓身发出一阵如同骨骼爆响的声音,但也仅仅被他拉开了七分满!

    “好东西!”

    徐军眼中精光爆射,“有这把黑龙压阵,这次省城之行,咱徐家作坊稳了!”

    要去省城,少说得走个七八天。

    徐军最放不下的,还是家里的太后。

    他把王铁柱叫到了新房。

    “铁柱,这次出门,我不带你。”

    徐军拍着他的肩膀,“你现在的任务,比跟我去省城还重。”

    “从我走的那一刻起,民兵连给我排好班,二十四小时不离人!”

    “尤其是晚上,必须有人在咱家院墙外头巡逻!”

    “你嫂子怀着身子,受不得一点惊吓。要是有一只耗子钻进屋里,我拿你是问!”

    “军哥放心!”

    王铁柱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只要俺有一口气,谁也别想靠近嫂子半步!连苍蝇都得公母分开了飞!”

    安排完安保,徐军又去了趟老屋。

    给李守山和鲁老头留足了烟酒钱,又嘱咐了作坊的进度。

    现在作坊运转良好,哪怕他不在,这台印钞机也不会停。

    夜深了。

    新房东屋里,灯光昏黄而温馨。

    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一个墨绿色的帆布旅行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裳、干粮(李兰香烙的糖饼、煮的鸡蛋),还有给省城朋友带的土特产。

    李兰香正坐在炕头,手里拿着徐军那条贴身的棉布大裤衩。

    她神情专注,正用针线,把一叠叠大团结,缝在裤衩内侧的一个暗兜里。

    这是那个年代出远门的标准操作——穷家富路,钱不离身。

    “兰香,不用带这么多。”

    徐军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钱,足有五百块,“路费和住宿费,物资局都给报销。”

    “拿着!”

    李兰香咬断线头,一脸的倔强,“出门在外,难免有个急事。再说了,到了省城,不得给人家领导买点像样的东西?不得请人吃个饭?”

    “咱不能让人看扁了,说咱是山沟里出来的土包子。”

    徐军看着妻子那认真的模样,心里暖烘烘的。

    这就是贤内助。

    平时自己舍不得吃穿,但在给男人撑面子这事儿上,绝不含糊。

    “行,听你的。”

    徐军坐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的小腹上。

    “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

    “想吃啥就让二愣子去买(二愣子这次也不去,留下来跑腿),别省钱。”

    “要是觉得闷,就让王婶来陪你说话。”

    “嗯……”

    李兰香靠在他怀里,声音有点闷,“军哥,外头世界大,人也杂……你……你可别被那些城里的妖精给迷住了眼……”

    她听说省城的姑娘都穿裙子,烫大波浪,洋气得很。

    “傻瓜。”

    徐军扳过她的身子,在那张红润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外头的花再香,那是野花。”

    “咱家这朵,那是牡丹,是国色天香。”

    “再说了,我还等着回来听我儿子叫爹呢。”

    “去你的,才三个月,哪会叫爹……”

    李兰香破涕为笑,紧紧地抱住了徐军的腰。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谁都没怎么睡实,尽说着悄悄话。

    黑山县火车站。

    清晨的火车站,总是弥漫着一股子煤烟味和离别的愁绪。

    绿皮火车像一条巨龙,趴在铁轨上,喷吐着白色的蒸汽。

    物资局的张科长带着两个干事,早就等在站台上了。

    徐军背着大包,手里提着那是装弓的长条木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徐老弟!这儿!”

    张科长热情地招手。他对徐军这次的表现寄予厚望,这可是他今年的政绩工程。

    “张哥,没迟到吧?”

    “正正好!检票了!”

    徐军回头,看向站台栅栏外。

    虽然他没让李兰香来送,但还是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二愣子赶着马车停在远处,李兰香站在车上,围着红围巾,正垫着脚尖往这边张望。

    徐军心里一酸,又是一热。

    他高高地举起手,挥了挥。

    那边,李兰香也看见了,用力地挥舞着手里的手绢。

    “呜!”

    汽笛长鸣。

    火车况且况且地动了起来。

    徐军跳上车厢,隔着布满灰尘的玻璃窗,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哈尔滨,我来了!

    这一次,不仅仅是去卖弓。

    他要带着那个还没问世的商业帝国构想,去那个更广阔的天地里借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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