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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纪委工作组入驻沪杭新城的第三天,整个市委大院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买家峻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形色匆匆的官员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
"买队长,韦伯仁的审讯遇到阻力了。"助理小王推门而入,声音压得很低,"他承认了在云顶阁的部分交易,但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坚决否认背后还有其他人。"
买家峻转身,手指轻轻敲击窗台:"这是意料之中的。解宝华那边有什么动静?"
"解秘书长这几天异常忙碌,连续召开了三次'维稳工作会议',要求各部门'保持正常工作秩序'。"小王顿了顿,"不过有个奇怪的现象,他最近频繁前往市第一医院,说是体检,但每次都要待上三四个小时。"
买家峻眼神一凝。市第一医院正是组织部长常军仁妻子住院的地方。这看似巧合的动向,让他想起加密手机上的那条信息——"小心'阴阳往极'"。
"准备车,我们去医院。"买家峻抓起外套,"不要通知任何人。"
医院深处的交锋
市第一医院高干病房区安静得令人窒息。买家峻在常军仁妻子的病房外"偶遇"解宝华时,这位秘书长正捧着一束鲜花,脸上是标准的慰问笑容。
"买队长也来看望病人?"解宝华抢先开口,声音洪亮得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常部长的爱人情况稳定了,真是万幸。"
买家峻注意到解宝华身后的秘书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篮子的包装纸是罕见的进口材质,与普通果篮格格不入。
"解秘书长真是体贴下属。"买家峻看似随意地接过果篮,"我帮您拿进去吧。"
就在交接的瞬间,买家峻感觉到果篮底部有一个微小的凸起。解宝华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但很快恢复平静:"那就麻烦买队长了。"
病房内,常军仁看到两人同时出现,脸色瞬间苍白。买家峻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手指轻轻按压那个凸起,果然感觉到一个微型存储卡的轮廓。
"常部长,嫂子的病情好转,您也能安心工作了。"买家峻若有所指地说,"特别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组织上更需要您的稳定发挥。"
常军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目光不时瞟向果篮。解宝华则笑着接话:"是啊,老常一向是最识大体的。"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花絮倩带着两个护士走进来:"例行检查时间,请家属们暂时回避。"
买家峻与花絮倩对视的瞬间,察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告意味。
存储卡里的秘密
回到车上,买家峻立即将存储卡插入加密阅读器。里面的内容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一份完整的"阴阳往极"计划书,详细记载了如何通过海外空壳公司洗钱,以及如何利用精神病患者顶罪的方案。
更令人震惊的是,计划书中明确提到"必要时可启动'清扫程序'"。所谓的清扫程序,指的是制造意外事故消除关键证人。名单上第一个名字,竟然是正在住院的常军仁妻子。
"他们要对常部长灭口?"小王难以置信。
"不,是比灭口更狠毒的手段。"买家峻指着计划书中的细节,"他们要制造常部长妻子'被自杀'的假象,然后以此要挟常部长顶下所有罪名。"
这就是"阴阳往极"的真正含义——表面上保护,暗地里摧毁。解宝华假借慰问之名,实则是来确认灭口计划的执行条件。
买家峻立即拨通中纪委工作组的电话:"立即加强对常军仁及其家属的保护,重点监控医院所有出入口。"
云顶阁的暗室
当晚,买家峻带队再次突袭云顶阁酒店。这一次,他们直奔上次未能彻底检查的地下暗室。
花絮倩这次没有阻拦,反而主动带路:"买队长,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我有个条件——保护我的家人安全。"
在暗室最里间的保险柜里,他们找到了完整的账本和交易记录。花絮倩坦白,解迎宾才是云顶阁的真正控制人,而酒店只是他们洗钱网络中的一个环节。
"解迎宾有个习惯,所有重要文件都会备份在海外服务器上。"花絮倩提供了一组登录密码,"但他不知道,我早就悄悄复制了全部数据。"
就在技术人员破解服务器的时候,买家峻接到紧急报告:解宝华在办公室突发心脏病,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
"这么巧?"买家峻冷笑,"立即控制解宝华的所有随身物品,特别是手机和电脑。"
真相层层揭开
解宝华的"猝死"让案件陷入了新的迷雾。尸检报告显示,他确实死于心脏病发作,但血液中检测到异常高浓度的肾上腺素。
与此同时,海外服务器上的数据让整个利益集团的网络浮出水面。让买家峻震惊的是,这个网络不仅涉及沪杭新城的官员,还牵连到省里乃至更高层的保护伞。
"买队长,有您的加密信件。"小王递来一个信封,上面没有任何署名。
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是买家峻远在老家的父母在菜市场买菜的场景,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适可而止。"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买家峻反而笑了,他将照片收进保险柜,对小王说:"通知工作组,可以收网了。"
收网行动
凌晨四点,沪杭新城还在沉睡中,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悄然展开。中纪委工作组联合公安部门,同时控制了包括解迎宾在内的十七名核心成员。
在解迎宾的别墅里,他们找到了与"阴阳往极"计划书完全对应的物证。更关键的是,解迎宾的电脑中存有与多位高级官员的资金往来记录。
常军仁在妻子脱离危险后,主动向组织交代了全部问题。他证实解宝华确实是利益集团在市委内部的"总协调人",但暗示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
天快亮时,买家峻独自登上市委大楼天台,俯瞰这座正在苏醒的城市。手机响起,是一个加密号码。
"买队长,恭喜初战告捷。"电话那头是之前那位中纪委的老同志,"但我要提醒你,'阴阳往极'才刚刚开始。你挖出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较量还在后面。"
买家峻望着天际线上升起的第一缕阳光,平静地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远处,云顶阁酒店的霓虹灯依然闪烁,但买家峻知道,那光芒下隐藏的黑暗,终将被彻底清除。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正义的曙光已经显现。
中纪委工作组入驻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沪杭新城官场激起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大。买家峻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那些步履匆匆却神色各异的身影,心中那份沉甸甸的预感越来越重。韦伯仁被控制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真正的风暴还远未到来。
“买队长,常部长那边有新情况。”小王推门进来,压低声音说,“他今天一早主动找纪委谈话,但还没说几句,就被解秘书长叫去开紧急会议了。”
“解宝华?”买家峻眼神一凝,“什么会议?”
“说是‘关于近期工作重点的协调会’,参会名单只有五个人,除了解秘书长和常部长,还有财政局的马副局长、发改委的刘主任,以及……”小王顿了顿,“城建集团的董事长,解迎宾。”
买家峻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叩击。解迎宾——这个本该在风口浪尖上避嫌的人,竟然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市委工作会议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还是某种信号?
“会议内容能查到吗?”
“会务组说只是普通的工**调,但会场屏蔽了所有通讯信号,连记录员都没让进。”小王的声音里带着不安,“我让技术科试了,连****都受到强烈干扰。”
买家峻转身,目光落在墙上的城市规划图上。那是他上任第一天就挂上去的,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重点区域——包括云顶阁酒店所在的核心商圈,以及那片停滞已久的安置房项目工地。现在想来,这图上每一道红线,都可能牵扯着无数不为人知的交易。
“准备车,我们去安置房工地。”
沉默的工地
沪杭新城东区的安置房工地一片死寂。三栋建到十二层的楼体裸露在秋日阳光下,脚手架上的安全网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面褪色的招魂幡。工地大门紧锁,锈迹斑斑的铁链上挂着“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但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买家峻让司机把车停在远处,带着小王步行绕到工地侧面。这里有一处围墙坍塌了大半,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空荡荡的工地上,只有几台锈蚀的搅拌机歪倒在杂草丛中,水泥袋散落一地,有些已经破开,里面的水泥结成硬块。
“停工半年了。”小王低声说,“七百多户拆迁户,现在还挤在临时板房里。上个月有老人熬不住,没等来新房就……”
他没说下去,但买家峻知道。信访办的材料他看过,那些手写的诉状,字字泣血。有老人在漏雨的板房里犯了风湿,有孩子因为环境太差得了肺炎,有夫妻因为长期挤在十几平米的临建里天天吵架。而本该给他们一个家的房子,就这么无声地烂在这里。
“买队长?”
一个迟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买家峻回头,看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手里提着个破旧的热水瓶。老汉看清买家峻的脸,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您是……新来的买队长?”老汉试探着问,“我在电视上见过您。”
买家峻点头:“老人家,您住这附近?”
“我原来就住这儿。”老汉指着工地深处,“我家那一片,五十六户,全拆了。开发商说半年就能住上新房,可现在……”他摇摇头,拧开热水瓶喝了口水,水是凉的。
小王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老汉犹豫了一下,接过却没喝,攥在手里。
“您以前是这工地的工人?”买家峻问。
“钢筋工,干了一辈子。”老汉说,“这楼,十二层以下,每一根钢筋都是我带着徒弟们绑的。后来突然就停了,说资金链断了,工资拖了三个月,工人都散了。”
“为什么停,您知道些内情吗?”
老汉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停工前一天晚上,来了几辆好车。我晚上睡不着,在工棚外头抽烟,看见几个人从车上下来,进了项目部。打头那个我认识,常在电视上见,是咱们市里的领导。”
“哪个领导?”
老汉摇摇头:“天太黑,没看清脸,但有个特征我记得——那人走路有点跛,右腿好像不太得劲。”
买家峻和小王对视一眼。市里走路微跛的领导,他们都知道是谁。
“他们还说了什么,您听到没有?”
“离得远,听不清,就听见一句话。”老汉回忆着,“一个人说‘这事必须捂死了’,另一个说‘放心,上下都打点过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两辆黑色轿车驶来,停在工地大门外。车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一瘸一拐的副市长周振国——分管城建工作的领导。
不期而遇
周振国看到买家峻,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挂上笑容:“买队长?这么巧,你也来视察工地?”
“周市长。”买家峻迎上去,“听说这安置房项目停工很久了,我来看看具体情况。老百姓等房子等得着急啊。”
“是啊,我们也急。”周振国叹了口气,那姿态堪称忧国忧民的典范,“但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我们也在积极协调。民生问题无小事,市里高度重视。”
“协调了半年,有什么进展吗?”
周振国的笑容淡了些:“这个嘛,涉及商业机密,有些情况不便公开。不过买队长放心,我们一定尽快解决。”
“哪个开发商?”
“金鼎置业,一家很有实力的企业,只是一时周转困难。”周振国说着,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小刘,把金鼎的情况给买队长汇报一下。”
那个被称作小刘的年轻人刚要开口,买家峻摆了摆手:“金鼎置业,注册资本五千万,三年前成立,成立当年就中标这个三十亿的安置房项目。周市长,这家企业的实力,是不是太‘雄厚’了点?”
周振国的脸色变了。
“而且我查到,金鼎置业的控股股东,是一家注册在维京群岛的离岸公司。”买家峻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而这家离岸公司的一个董事,名叫解迎宾。”
空气瞬间凝固了。周振国身后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只有周振国还站在原地,但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买队长,”周振国勉强维持着笑容,“这些事情,还是等调查清楚了再说。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讲。”
“证据会有的。”买家峻平静地说,“每一笔违规操作,都会留下痕迹。就像这工地,虽然现在停了,但每一车水泥、每一吨钢筋的来龙去脉,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转身看向那沉默的楼体:“周市长,您说这楼要是继续建下去,得用多少钢筋?得用多少水泥?这些建材的采购,又得经过多少人的手?”
周振国没有回答。他盯着买家峻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阴沉:“买队长年轻有为,锐意进取,是好事。但有些事,急不得。这楼为什么停,又什么时候能继续建,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说完,转身就走。那辆黑色轿车绝尘而去,扬起一片尘土。
“他这话什么意思?”小王皱眉。
买家峻没说话,他走回老汉身边,掏出名片递过去:“老人家,如果您想起什么,或者工友们有谁知道更多情况,随时联系我。”
老汉接过名片,手有些抖。他看看买家峻,又看看远去的轿车,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转身佝偻着背走了。
深夜的警告
当晚,买家峻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桌上的材料堆得像小山,他一份份翻阅,试图从这些枯燥的数据和文件里,拼凑出那个庞大利益网络的完整图景。
解迎宾的城建集团,金鼎置业,云顶阁酒店,还有那些隐藏在离岸公司背后的影子股东——这些看似独立的实体,通过复杂的股权关系和资金往来,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网的每一个节点,都连接着某个手握实权的人物。
韦伯仁只是其中一个。周振国是另一个。那解宝华呢?常军仁呢?还有那些尚未浮出水面的名字……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这么晚了,会是谁?
小王推门进来,脸色不太好看:“买队长,刚才门卫收到一个包裹,指名要交给您。”
那是一个普通的快递纸箱,没有寄件人信息。买家峻示意小王退后,自己戴上手套,小心地打开箱子。
里面没有爆炸物,没有恐吓信,只有一堆照片。
照片拍的是同一个地方——买家峻远在老家县城的父母家。有父母早晨出门买菜的照片,有父亲在公园下棋的照片,有母亲在阳台浇花的照片。拍摄角度都很隐蔽,显然是长时间跟踪偷拍的。
最新的一张,是今天下午拍的。照片上,母亲拎着菜篮子从市场出来,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恰好”从她身边经过,两人的肩膀几乎擦到。那个男人的手插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隐约能看出刀柄的形状。
照片背面,用红色记号笔写了一行字:
“孝子当知止。下一张,就没这么温和了。”
小王的呼吸急促起来:“我马上安排人手,保护叔叔阿姨的安全!”
“等等。”买家峻拿起那张照片,对着灯光仔细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耳后露出一小截纹身——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图案,三把交叉的匕首。
他在哪儿见过这个图案?
记忆飞快倒带。云顶阁酒店的监控录像里,那个在地下室门口晃过的保安;韦伯仁被抓当晚,出现在市委大院附近的可疑车辆司机;还有今天在工地上,周振国身后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人……
他们的耳后,都有同样的纹身。
这不是普通的恐吓。这是一个组织的标志。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之所以故意露出纹身,是在传递一个更明确的信息:我们无处不在,你防不胜防。
买家峻放下照片,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中纪委老同志沉稳的声音:“这么晚,有急事?”
“他们动我家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位置?”
“老家县城。对方有三把匕首的纹身标记,应该是专业团伙。”
“知道了。二十分钟后,会有人联系你。你父母那边,我们现在就安排。”
电话挂断。买家峻走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闪烁。云顶阁酒店的方向,那栋标志性的建筑依然灯火通明,像一只蹲伏在黑暗中的巨兽,睁着无数只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城市。
小王不安地问:“买队长,要不要先停一停?对方这是狗急跳墙了。”
“正因为狗急跳墙,才说明我们打到了七寸。”买家峻转身,目光如炬,“告诉专案组所有人,加快进度。他们越是想让我停,我越要查到底。”
“可是您父母……”
“他们会安全的。”买家峻说,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了,我还当什么纪委书记?如果因为威胁就退缩,我对不起那些还在板房里等房子的老百姓。”
他走回办公桌前,从抽屉深处拿出一本旧相册。翻开,第一张是二十年前的全家福。那时的父母还很年轻,他站在中间,穿着中学的校服,笑容灿烂。照片背后是父亲的字迹:“峻儿考上县重点中学留念。望脚踏实地,清白做人。”
清白做人。
买家峻轻轻摩挲着那些字迹。父亲一辈子在小县城当会计,经手的账目数以亿计,从未错过一分钱。母亲是小学老师,教过的学生无数,没收过家长一份礼。他们教给他的,不只是知识,更是做人最基本的底线。
而现在,这条底线正在被某些人肆意践踏。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进来:“已就位。三人小组,全天候保护。放心。”
买家峻回复:“谢谢。另外,查一个纹身图案——三把交叉的匕首。可能涉及专业团伙。”
几乎同时,又一条信息弹出,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买队长,明天上午九点,临湖茶楼三楼雅间,有你想见的人。单独来,别带人。你会知道‘阴阳往极’的全部真相。”
发信人没有署名,但买家峻几乎能猜到是谁。
他关上相册,对小王说:“明天我去见个人。你带人继续挖金鼎置业的账,特别是建材采购和工程分包的部分。每一笔异常支出,都要追查到底。”
“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该来的总会来。”买家峻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既然他们要玩,我就奉陪到底。”
远处,云顶阁酒店的霓虹灯依然在闪烁,但在那璀璨的光芒之下,更深、更冷的黑暗正在蔓延。买家峻知道,真正的较量,其实才刚刚开始。
而他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灯,一步一步,走进那片黑暗。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哪怕代价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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