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峰看着张阳脸上的笑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抱住张阳的大腿。
“张爷,张爷您大人有大量。”
“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条狗,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他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拼命地磕头。
张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轻轻拍了拍顾峰的肩膀。
“都说了,起来吧。”
顾峰一愣,试探着停下了磕头的动作,满眼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以为自己赌对了。
张阳需要一个台阶下,自己主动认怂,事情就算过去了。
“谢谢张爷,谢谢张爷。”
他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可还没等他直起腰,一只手掌按在了他的头顶。
张阳的声音,依旧温和。
“我让你起来,是怕你跪着,一会儿血不好放干净。”
话音刚落。
“砰!”
顾峰的脑袋,被张阳一把按在了光洁的地砖上。
地砖瞬间四分五裂。
顾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晕了过去。
张阳随手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根水果牙签,看都没看,对着顾峰的丹田位置,轻轻一弹。
“噗。”
牙签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昏迷中的顾峰身体猛地一抽搐,丹田处的气海瞬间崩碎,一身修为化为乌有。
“好了,现在安静多了。”
张阳拍了拍手,站起身,仿佛只是随手扔掉了一个垃圾。
他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哀嚎的王腾,又看了看旁边吓得瘫软的唐渊和唐颖。
他走到唐颖面前,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
“甜吗?”
唐颖含着糖,眼泪汪汪地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甜就对了。”
张阳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不是喜欢玩直播吗?”
“去,开个直播,标题就叫《论一个坑爹货的自我修养》。”
唐颖愣住了,不明白张阳的意思。
张阳指了指地上像条死狗一样的王腾。
“让他对着镜头,好好忏悔一下。”
“告诉所有人,他今天做的事,是他自己的主意,跟他爸,跟他们王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让他承认,他就是个标准的不孝子,坑爹的典范。”
唐渊老爷子倒吸一口冷气。
这比杀了王腾还狠。
这是要把燕京王家的脸,放在地上,用脚来回碾压。
唐颖眼睛一亮,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她立刻拿出手机,熟练地打开了直播软件。
直播间刚一开通,因为之前的热度,瞬间就涌入了十几万观众。
当镜头对准狼藉的别墅大厅,特别是那个被踩在地上,双腿扭曲,满脸是血的王腾时,整个直播间炸了。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大型家暴现场?】
【这哥们谁啊?看着有点眼熟,是不是那个燕京来的王少?】
【前面的你没看错,就是他!我靠,他这是踢到铁板了?】
【主播快说,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瓜子都准备好了!】
张阳没理会弹幕,他走到王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刚才的话,听见了吗?”
王腾满眼怨毒地瞪着他。
“你敢!你敢这么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张阳笑了。
他对着镜头,露齿一笑。
“大家听见了吗?这位同学,到现在还觉得他爹很牛。”
他蹲下身,拍了拍王腾的脸。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现在,立刻,马上,对着镜头,把你刚才的忏悔词,声情并茂地念一遍。”
“二,我把你剩下的两条胳膊也打断,然后找人替你念。”
王腾身体一颤,想到了刚才那两声清脆的骨裂声,眼中的怨毒瞬间被恐惧取代。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恶魔,真的做得出来。
“我……我念……”
在唐颖的镜头下,在全网数百万观众的注视中。
王腾,这位燕京顶级豪门的麒麟儿,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对着镜头,一字一句地念着那份屈辱的忏悔书。
“我,王腾,是个混蛋……”
“我仗势欺人,目中无人……”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就是个坑爹的玩意儿……”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不是“666”能够形容的了。
【秀儿,是你吗?】
【这波操作,我愿称之为顶级社死!】
【王家家主:我谢谢你嗷,一大早就给我送来这么刺激的节目。】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
王家庄园书房内。
“砰!”
一个价值连城的宋代青花瓷瓶,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王家家主王刚,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中年人,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巨大屏幕。
屏幕上,正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涕泗横流忏悔的画面。
王刚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剧烈起伏。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咆哮着,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坚硬的桌面瞬间布满裂纹。
书房门被推开,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穿着黑袍,一个穿着白袍,两人脸上都戴着半截面具,只露出森然的眼睛。
“家主。”
黑袍人的声音,像是金属摩擦。
“动用我们,需要付出代价。”
白袍人的声音,则带着一丝阴柔。
“一个亿,再加王家在西州的三座灵石矿。”
王刚眼中闪过一丝肉痛,但很快就被无边的怒火取代。
“只要能把他的人头带回来,别说三座,五座都给你们!”
“我要他死!我要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为我儿受到的屈辱陪葬!”
黑白双煞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如您所愿。”
两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书房中。
……
唐家别墅。
王腾念完忏悔书,已经彻底虚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张阳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让韩鹏叫人来处理这些垃圾。
他走到南宫博面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死不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黑色药丸。
“张嘴。”
南宫博没有任何犹豫,张开了嘴。
张阳将药丸弹入他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南宫博全身。
他胸口塌陷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原本干涸的丹田,竟然奇迹般地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内劲。
虽然只有一丝,但对于一个修为被废的人来说,这不亚于神迹。
南宫博老泪纵横,他挣扎着,想要给张阳磕头。
“先生……先生再造之恩……”
张阳摆了摆手,把他扶了起来。
“行了,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以后好好看门,别再让人随便打进来了。”
“是!是!老奴遵命!”
南宫博激动得语无伦次,对张阳的称呼,也从“先生”变成了“老奴”。
安抚完唐家众人,张阳拒绝了唐渊留宿的请求,独自一人离开了别墅。
夜色已深。
张阳一个人,走在横跨江东的跨江大桥上。
江风吹拂,吹得他衣衫猎猎。
他停下脚步,靠在栏杆上,看着桥下奔流不息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
他嘴角微微上扬。
“总算来了。”
“这快递速度,还挺快。”
话音刚落。
两股强大到让江水都为之翻涌的恐怖气息,从天而降。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神明一般,悬浮在半空中,冷冷地俯视着桥上的张阳。
“你,就是张阳?”
黑袍人的声音,带着审判的意味。
“杀我王家麒麟儿,辱我王家颜面,你可知罪?”
白袍人紧接着开口,声音阴柔。
“给你一个机会,自断四肢,跟我们回燕京,跪在家主面前领死。”
“或许,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张阳掏了掏耳朵,似乎有些不耐烦。
“你们就是燕京王家派来的?”
“我还以为有多大阵仗,就你们两个?”
“连开场白都这么老套,能不能来点新意?”
黑白双煞面具下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们可是燕京成名已久的战王级强者,联手之下,连陆地神仙都敢碰一碰。
什么时候,被一个毛头小子这么轻视过?
“找死!”
黑袍人怒喝一声,不再废话。
他猛地抬手,一股磅礴的黑色能量,在他掌心汇聚,化作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森然大口,朝着张阳吞噬而来。
白袍人同时出手,他双手结印,无数道白色的丝线凭空出现,如同天罗地网,封死了张阳所有闪避的空间。
一攻一封,配合得天衣无缝。
江面上,被两人的气势压得掀起滔天巨浪。
桥上的路灯,在这股威压下,不断闪烁,随时可能熄灭。
张阳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只是抬起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攻击,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聒噪。”
下一秒。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重力领域!
“噗通!”
“噗通!”
半空中,那两个不可一世,如同神明般的身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天上拍了下来。
他们身上的所有气势,所有能量,瞬间消散。
整个人,如同两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苍蝇,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脸朝下,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桥面上。
桥面,被砸出两个浅浅的人形坑洞。
黑白双煞,像两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死死压住。
别说反抗,他们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