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事件发酵得比病毒还快。
“一脚踢出个大结局”的视频，配上各种神仙BGM，不到半小时就血洗了江东大学的校园论坛，然后冲上各大短视频平台的热搜榜。
视频里，张阳那云淡风轻的一脚，和旗杆上那道迎风飘扬的人形“旗帜”，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视觉反差。
“卧槽，这哥们是吃了大力丸吗？”
“举报了，物理外挂，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楼上的别尬黑，这明明是修仙者下山体验生活。”
“我宣布，从今天起，张阳就是我唯一的男神！谁反对？”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张阳，本人却毫无自觉。
他端着刚打到的红烧排骨，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吃得津津有味。
对他来说，刚才发生的事，就跟饭前拍死一只嗡嗡叫的苍蝇没什么区别，甚至都没影响他干饭的胃口。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张阳夹起一块排骨，用空着的手划开接听键，顺便开了免提。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张……张阳哥……呜呜……你快来……唐家出事了……”
是唐颖。
张阳啃排骨的动作停了一下。
“慢慢说，别哭，天塌不下来。”
“呜……是沪城的人……是那个顾家的人……”唐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他们……他们带着一个自称燕京王家的人，闯进别墅了……”
“他们打伤了南宫爷爷……南宫爷爷流了好多血……”
“那个姓王的，说要……要一块钱，买下我们唐家所有的产业……还说……还说让你滚过来……”
“咔嚓。”
张阳手里的那块排骨，连着骨头，被他生生捏成了粉末。
骨渣和肉沫从他指缝间掉落。
食堂里原本嘈杂的环境，似乎都因为他身上瞬间散发出的寒意，安静了几分。
周围几个正在吃饭的学生，感觉温度好像凭空降了好几度，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疑惑地看了看中央空调。
“燕京王家？”张阳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对……那个叫王腾的，特别嚣张……他说……他说……”
“说什么？”
“他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今天就要看看，你的面子有多大……”唐颖在电话那头，已经泣不成声。
张阳沉默了。
电话那头，唐颖久久听不到回应，更加害怕了。
“张阳哥？你在听吗？你……”
“在。”
张阳终于开口，他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上的油渍和骨粉。
“你告诉他们，洗干净脖子，在别墅里等着。”
“我吃完这碗饭，就过去。”
挂断电话，张阳没有立刻起身。
他拿起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米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吃饭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
与此同时，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韩鹏。”
“先生！”电话那头，韩鹏的声音恭敬而又干练。
“带几个人，去一趟唐家别墅。”
“有客人到了，先替我招待一下。”
“记住，别让他们死了，也别让他们跑了。等我过去。”
“明白！”
……
唐家别墅。
大厅里一片狼藉。
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
曾经的陆地神仙、南宫家老祖，如今的唐家保安队长南宫博，正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嘴角淌着血，胸口一个清晰的脚印，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的修为早就被张阳废了，现在就是一个身体比普通老人硬朗些的凡人，哪里扛得住武者的攻击。
沙发上，一个穿着范思哲高定西装，留着嚣张飞机头的年轻人，正用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踩着一个人的脸。
被踩着脸的，正是刚刚赶到，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打翻在地的韩鹏。
“呸！”
飞机头年轻人，也就是王腾，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这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张阳的手下？跟垃圾一样。”
韩鹏的脸被踩得变了形，但他眼神依旧冰冷，死死地盯着王腾。
“你……会后悔的。”
“后悔？”王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脚下又用了几分力，“我王腾做事，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在这江东，不，在整个龙国，能让我王腾后悔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面容阴鸷的老者。
老者双手拢在袖子里，闭着眼睛，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正是他，刚才只用了一招，就击溃了韩鹏带来的所有人。
在王腾身后，顾峰的脸上写满了病态的兴奋和怨毒。
他断掉的那只手已经接好，但那份屈辱，却刻在了骨子里。
今天，他要看着张阳，还有所有跟他有关的人，全都跪在自己面前求饶！
“小杂种，不是很能打吗？人呢？”顾峰对着被踩在地上的韩鹏，疯狂地叫嚣着，“让他滚出来啊！今天王少在这里，他就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王腾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抬起脚，用鞋尖拍了拍韩鹏的脸。
“听见了吗？让你主子滚过来。”
“告诉他，我王腾，燕京王家的人，来江东收地了。”
“他要是识相，现在滚过来，跪下，给我舔干净鞋底，我或许可以考虑，留他一条狗命。”
“要是不来……”
王腾的目光，落在了缩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唐渊和唐颖爷孙俩身上。
他嘴角咧出残忍的笑。
“那我就先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慢慢地，玩死。”
就在这时。
别墅的大门口，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是吗？”
“我怎么觉得，你们比较像是在急着投胎？”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大门口，一个穿着普通白T恤、牛仔裤的年轻人，正倚着门框。
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手里还端着一个空了的饭盒。
那样子，就像是刚吃完饭出来散步的邻家大男孩。
不是张阳，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