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带我去玩你这里只有晚上才更好玩的活动?”
陶桉神情有些挣扎。
和欢喜约会,让欢喜玩的开心,这是他最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对欢喜的渴望也很强烈。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搏斗。
不想让欢喜误会他不沉稳靠不住的想法稍稍占了上风。
陶桉强忍着身体的冲动,很是艰难地松开黏缠着欢喜的手。
“那……我们去玩,欢喜,你等我一会,我去洗个冷水澡,很快很快的。”
陶桉捂住自己已经现形到似乎要爆炸的身体,面红耳赤一阵风似地冲进了浴室。
欢喜愕然之后,忍俊不禁地笑了。
果然是小年轻,挺……可爱的。
陶桉这些日子的表现倒是和她预估的有些不一样。
想着刚才他说自己被限制使用特权,懊恼委屈自己最穷的话。
欢喜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复杂起来。
她都不需要仔细去推演。
以陶桉的性格,他耍起性子来该是多么的难缠了,说是魔王在世也不夸张的。
可他现在在她面前彻底收敛了锋利的爪牙和不甘。
是因为失去了他恣意妄为的特权?
还是因为……曾经发生过的事,就算他没有了记忆,其实也还是受影响?
就像她一样?
潜移默化地接受了现实。
欢喜在沙发上坐下。
她知道自己一定来过这里,因为她自从踏进这里后,对这里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欢喜,我洗好了……”
“欢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里,是陶桉绝望哀凄的脸。
可眼前,
欢喜怔忪地看着洗了冷水澡出来对她笑的陶桉。
他带来了一身的微凉水汽。
只是微凉,欢喜心里却涌上了寒气。
刚才闪现的画面……后面会发生什么?
是她的妥协?还是她的决绝?
“欢喜?”
欢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朝陶桉招了招手。
陶桉愣了一下,羞涩又欢快地扑了过来,撒娇地蹭着欢喜,“欢喜,你是不是觉得我长的很好看,越看越喜欢了?”
他抬着脸,左右转动着,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本钱。
似乎这样还嫌不够。
他又抓起欢喜的手摸上自己的脸。
“你摸,是不是皮肤很好?是不是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是不是干净纯洁?”
陶桉很是自得。
自得到了一种病态的自满和沾沾自喜,“欢喜,我很注重健康的,我现在都不熬夜的。”
说起熬夜,陶桉心里又恨的咬牙切齿了。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竟然乖乖听话地在孙照酒吧做了一年多的后厨工作,熬了一年夜,差点把自己熬傻。
他就恨不得去掀了那群老不死的办公桌。
不行,改天他还是要找机会去闹闹事。
他们最好是给他赔偿,把春光里那栋楼的产权给他,否则他就……揍季修仁一个半身不遂。
他们要真翻脸,他就去闹的陶家鸡飞狗跳。
他可不管他究竟是不是陶家人,反正他姓陶!
谁也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欢喜手摸上了陶桉的头发。
他冲了冷水澡,没洗头,头发却也半湿了。
“陶桉。”
欢喜用手抬起陶桉的脸,心里想着刚才脑中浮现的画面,她忍不住地问,“是不是很不甘心?”
陶桉被问住了,他不确定欢喜问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欢喜?”
欢喜直言了,“是不是不甘心只是当我男朋友里的其一?”
陶桉神色变了。
他抿紧了唇,重重点头后又摇头。
“欢喜,我很后悔很后悔自己没有去找你。”
陶桉眼睛红了。
“我想,要是一开始我去找你了,是不是就能独自拥有你?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
陶桉难过的整个人都快要碎了,是认清了现实无能为力的样子。
“可是现在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妄想。就算我去找你了,你也不会只会要我是不是?”
“欢喜,你的命运没开启的话,你就成不了神。我只要想到这里,我就知道……我注定不可能独自拥有你。”
陶桉的眼泪终是滚落了下来。
“欢喜,没见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是我活着的意义。”
“或许你会觉得我为什么甘当一个棋子,任由他们摆布?”
陶桉认真地解释,“因为只有任由他们摆布,我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你面前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当这个棋子。”
“没见你,我就着了魔一样的向往你,认定你,不曾有过一丝不情愿。”
“这些向往和认定,都在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有多么肤浅。”
“真正的你,比我的向往和认定更要令我……痴狂。欢喜,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心中就生出了魔。我开始后悔,开始懊恼,开始愤恨……可是太晚了,我知道太晚了……”
陶桉哭着道,“欢喜,我不想阻碍你成神,你就该是神,哪怕是灭世神也无所谓。”
原本在静静听着陶桉心声的欢喜被陶桉的这句神转折的哭喊搞不会了。
她听到了什么?
成神?
还是……灭世神?
“欢喜,你放心吧,我现在想通了,其他人如果真对你有用处,我……我……”
陶桉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实则依旧难掩咬牙切齿地表态,“我不会和他们斗的,绝不会碍你的大事的。”
反正那些又老又脏的都是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他最多忍个十年。
十年后,他才三十岁,他稳赢不输。
“你刚才说什么灭世神?”
欢喜消化掉陶桉刚才说的,带着几许不可信的语气问。
陶桉诧异,“你不知道?”
欢喜:???
她该知道?
灭世神?
欢喜光是嘴里说出这三个字,她都头皮发麻了。
是被雷的头皮发麻,脚趾抓地,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地洞的那种丢脸情绪。
她甚至情愿自己被认定成妖魔鬼怪,都好过被认定成灭世神好不好?
陶桉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
顿时心虚了,好像这是他自己说的。
看欢喜的神色,她好像非常不喜欢这个称谓。
那……他打死也不能说是自己说的。
“是季修仁说的。”
虽然不是季修仁的原话,但他所作所为就是这个意思。
欢喜:又是季修仁?
他把她认定成了灭世的?
和他为国为民的大义对立,他才对她先下手为强让温元煜对她下药?
欢喜回想几次与季修仁的接触,她也没发现他竟然走火入魔到这个地步。
她对他感观是非常好的。
她甚至还有季修仁的微信。
想到这,欢喜瞬间有一股想和季修仁对质的冲动,问问他是不是有病?
下药的事,她都还找他清算呢。
“把你知道的事都说给我听听。”
欢喜很想知道季修仁是怎么把他的灭世论浸透到这些人面前的。
瞧陶桉深信不疑的样子。
他挺有本事的。
“现在说吗?欢喜。”
“现在说。”
陶桉眨眼,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委屈,“可是你不是说想去玩?”
他都特地去冲了冷水澡的。
欢喜挑眉。
陶桉立马道,“我说,我现在就说。”
他把他知道的都说给欢喜听了,非常详细,就连其他人说了什么话他都复述了一遍。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欢喜,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会站在你这边。”
怕自己份量不够,为了让欢喜宽心。
陶桉捏住鼻子认了,把其他人也一起带上了,很是郑重地道,
“……他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都坚决站在你这边的,就算……你真成神后,真要灭世,也没关系,反正我只在乎你。”
欢喜是彻底的呆滞了。
她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欢喜深呼吸,冷静地确认了一遍,“你是说,季修仁去诱劝孙照和他合作独占我,然后被孙照和冯封反击,甚至差点被反杀。没能杀成功后的他们两人召开你们其余三人开了第一次正式会议。你们都知道要是你们六个人一起对付我,能杀了我,是这个意思吗?”
陶桉点头。“对…但是欢喜,我自己死都不会伤害你的,这一点你完全放心。”
他顿了顿,又叹气道,“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他们也都不会,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欢喜:……
对?
还对?
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半个人告诉她?
他们是不是疯了?
有没有脑子?
季修仁是什么鬼?
简直是妖言惑众。
可离谱的是这些人……这些人竟然都隐约相信了!!!
她哪怕是怀疑自己是妖怪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是来灭世的。
欢喜内心抓狂尖叫。
她都要气疯了。
陶桉看欢喜变脸,心里也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撒娇地想转移欢喜的注意力,“欢喜,要不……我们现在下去玩?你看看这个目录表,我们先玩哪个?”
欢喜此刻的无语无法用言语表达。
无名的怒火和暴躁让她的情绪得不到抒发。
“欢喜,这个好玩,我们可以……”
欢喜一把扯过陶桉,封住了他兴致勃勃介绍个不停的嘴。
她知道要是不让他彻底的闭嘴,她不会得到安静思考和平息情绪的空间。
她要让他闭嘴,要让他安静。
陶桉愣了一下,耳朵立时就红了,红得充血。
欢喜觉得自己都快要气炸了。
情绪在失控的边缘。
不是纯粹的生气。
是气恼中掺杂着极度的羞耻和暴躁的那种无力感。
陶桉从一开始的呆滞,到后来的疯狂和迷离,只浪费了数秒时间。
他一把捧起了欢喜的脸,深深深入……
是怎样的吸引?
陶桉无法形容。
他只知道他仿佛快要死了……
极致的渴望让他灵魂都似乎要脱离他自己的身体。
在此之前并没有性经验的他,一切都是凭着欢喜的主导和自身的本能……
带着少年清冽的嗓音在喘息里断断续续里失控。
欢喜不让他出声,倾身堵住了他。
这一刻,就算是死。
陶桉知道自己也停不下来。
……
深夜了。
死去活来的陶桉终于安静了。
仿佛灵魂都得到了抚慰和餍足。
他紧紧抱紧了怀里的欢喜,在她脸上痴迷地摩挲着,含含糊糊地呢喃,“欢喜,不要不要我,我会乖,会很乖……”
话没说完,他就迷迷糊糊沉睡了过去。
欢喜感受到耳边的呼吸声,无声长吁了一口气。
折腾到这会,她心里的无名郁气其实也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算了。
灭世就灭世吧。
她苦中作乐的想,至少人家是认定她是灭世神,而不是灭世大魔鬼。
灭不灭世,不在他们的认知里。
她自己都还没弄清楚自己是什么?
也不可能要去自证自己不会灭世。
她也无需自证。
很晚了,陶桉这么年轻都知道不熬夜。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欢喜幽幽叹息地也闭上了眼睛。
清晨的第一缕光出现在天地之间时。
欢喜悠悠转醒,还没睁开眼,她就听见了陶桉欢快撒娇的声音。
“欢喜,对不起……我……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快速在睡眠里补充了体力和精力的陶桉只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
然后就没舍的睡的他一直在情不自禁的看着怀里睡着了的欢喜。
根本没发觉到时间的流逝。
天都快亮了。
也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整晚实际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的事实。
刚才他忍不住偷亲了欢喜一口。
欢喜就醒了。
所以他有些心虚,担心是自己吵醒了欢喜。
欢喜愣了一瞬,才扭转头看着陶桉。
“陶桉?”
陶桉听着欢喜略哑干涸的声音,很是着急,“欢喜,你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喝,你等会。”
欢喜坐起身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水来了,欢喜,你喝一口,我兑的温水。”
他小心地将玻璃杯里喂到欢喜嘴边。
欢喜神色晦暗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陶桉。
曾经那样决绝死在她面前的陶桉……此刻在她眼前。
在她不记得的情况下,时间回到了一切都没有发生时的节点。
然后……出现了分叉道路。
可尽管如此,她生命里那些死去的,消失的,昏迷的……这些人依旧都出现在了她身边。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活了两遍是什么感想?
欢喜出奇的平静。
她喝了一口水,又躺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我再睡一觉,不要吵醒我,陶桉。”
陶桉忙不迭的点头,“好,欢喜,你睡你睡,我保证不吵你。”
“你去忙你的事去。”
“可是我想陪着你。”
欢喜不再出声了,似乎已经睡觉了。
她也确实睡过去了。
欢喜知道自己需要睡这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