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天二人羞涩地微微低头。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十八九的少年。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彼此，眼神甜得似要滴出蜜汁来。
徐菲菲顿时抿着唇向齐天传音道：“嗐，我还以为又要上演一出真假少爷的大戏，没想到啥都没发生。”
“想发生也得有机会啊，”齐天道，“不说强弱有别，起码得势均力敌。再说，双方也得有利益冲突才是，我又用不着谋图在艾氏的地位，他犯得着跟我较劲嘛。”
“那倒是，你当初回徐家，徐思文觉得会失去徐家原本应该属于他的荣华富贵，这才想尽办法准备把你赶出去。”
齐天道：“其实徐家的事我在修真界的时候想了许久，直到这次重生回来，听到徐东海说起股权的事，才知道根本原因。这世上有人视情意大过天，有人则觉得利益至上，前前世的时候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爱我，现在嘛，若是站在徐东海的立场，他做的那些，狠则狠矣，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正确的。”
“哦？”徐菲菲诧异道，“可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你不觉得他过分？”
“他们既然信奉利益权力至上，那必然能舍弃任何东西，若是牵扯到他最后的底线，哪怕是他口中最爱的小雨和文文，也不一定能左右。只是可惜啊……”
徐菲菲狐疑接口：“可惜什么？”
“徐东海的起步太低，不然以他的狠辣和谋算，高低能称得上一声枭雄。不过，也就只能是个枭雄了。”
“怎么说？”
齐天轻笑道：“论狠辣，能视结伴三十年的发妻如仇人，毫不在乎自己五个女儿一个儿子的生命；论隐忍，能在没拿到权的时候听从徐老爷子的安排，与秦茹萍生活三十年，等待时机一举将秦茹萍等人赶出徐家。看似做得很好，可惜……”
“又可惜什么？”徐菲菲道。
“什么都粘点，又什么都不足。要是狠辣够，先让秦茹萍生不了孩子，再直接想办法弄死徐老爷子，岂不是轻松搞定？若是隐忍够，就该装成孝子，和和气气地跟秦茹萍结婚，顺理成章地从徐老爷子手里接班，等把老爷子熬死，在翻脸就是。要么两者同时进行，隐忍的同时下狠手，可惜他偏偏两方面都只做了一多半。”
徐菲菲有些心疼地看着齐天。
她的岁数确实不大，但演员就是有这样的机会去扮演不同的人生，好演员会揣测人物的行为逻辑和内心，而徐菲菲连夺影后，正是地星最顶尖的演员之一。
每演过一个角色，几乎相当于走过了一段人生。
她知道齐天现在虽然云淡风轻地这么说着，还能以更高的视角评论徐东海，但前前世的那四年，齐天过得生不如死，前世的五百年，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同时心中一直带着前前世的伤痛。
这一世说是报了仇，可报仇让自己失去了所有亲人，五百年的仇恨在一朝消散，不知道心里是空虚还是什么滋味。
“要是，”徐菲菲道，“我早点知道徐家的情况，多回家几趟，或许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菲菲姐，”齐天道，“你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让我跟你去住，是我自己想跟父母待着，可能就是从小一直渴望着有爸爸妈妈吧。”
徐菲菲点点头：“我记得，那次我回来，看见你唯唯诺诺，觉得你可能是在徐家那样的环境下太压抑，就想着带你去我那住段时间，没有那么多规矩，过得会轻松些。”
“所以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那时的我，可以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来评价了。就算不靠别人，自救的办法也不少，可以跟徐东海对着干，有股份在，徐东海不会轻易让我死得不明不白，即便没有，我还可以报警，一次不行就报两次，多报几次总会有人管的。可是我都没做过。”
徐菲菲握住齐天的手：“你那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当年离开徐家独自去娱乐圈闯荡的时候，不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嘛，你比我勇敢多了。再说了，也正是缘于此，我才魂穿到修真界，才有了如今的实力。如果我想办法好好地在徐家活着，或许诡异游戏一来，我直接死了呢？”
徐菲菲怔了怔，嘴角露出笑意：“说的是呢，算是应了那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两人的神识传音速度很快。
来来回回只交流了十数秒。
艾木等人的目光落在徐菲菲握住齐天的手上。
估计是见到艾天和艾冰尘的恩爱，也有些感同身受。
“齐天阁下，”艾林道，“关于黑魔会，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齐天扭头看看艾氏的三位家主。
让他出主意是假，让他表个态是真。
虽然黑魔会即将现世对T0星系的冲击很可能是空前的，但艾木三人掌管艾氏家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对即将到来的变故没点应对能力。
主要还是看他脱离了艾天这个身份，还会不会和艾氏共同进退。
齐天摇摇头：“我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该怎么做，没什么头绪。艾林家主，你觉得呢？”
艾林沉吟道：“我们前面讨论过，暂时只有你接触过黑魔会，以你遇到的黑魔会实力判断，他们的强大已经超乎想象。而且很有可能，他们还有很多力量和底盘隐藏着。目前，我们也没什么太好的应对策略，只能等着以不变应万变。”
艾森接口道：“皇朝那边，我们也通过气了。陛下的意思也差不多，前不久他已经通传各大家族和辖内各大势力，摒弃前嫌，为有可能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唉，”艾木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这一届家主这么难当，这才多少年啊，净出事了。”
“是啊，”艾林也叹气道，“刚接手没多久，在星系擂台上就一路败北，期间那几个家族不停地找事，现在又要遇上席卷星系这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