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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苦命人、摸金令

    穿墙术施展而出,院墙院门在方束的面前恍若无物,他轻松就出现在了隔壁的房间中。

    一道丰腴饱满的身子,显露在他眼前,对方正弓着腰,在水缸边忙忙碌碌,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豆腥味与奶香气。

    这人正是他和二舅的邻居,窦素芙。

    方束目光讶然地望着此女。

    近十年的光景过去,岁月在对方的身上也好似未留下痕迹。且和之前相比,此女身上的韵味就好像是美酒一般,愈酿愈醇。

    特别是此时正值夜间,对方在房中忙于生计,衣着单薄,身上的气韵正毫无遮掩地在房间中袒露,霎时间就给了人一种惊艳魅惑的感觉。

    打量了此女几眼,方束压下目中的异样感。他手掌一翻,几样东西便出现在手中。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他在铅山矿场中获得的胡家宝册,宝册中记载了胡家祖传的风水秘术。

    没错,他今夜前来,便是要送还这本风水传承秘籍。

    毕竟根据此书主人的遗言,对方希望有缘者在获得此书后,能将之带给窦素芙,并适当的照料此女一二。

    如今方束已成炼气,哪怕是暴露这本风水秘术,对他也已经是构不成任何风险。更何况,窦素芙本也是他的故人之一,他自然应当将此物送还正主。

    哐当,突有水瓢掉落的声音响起。

    “谁!?”

    房间中的窦素芙,身子轻颤,面色机警地望向四周。

    是方束在取出东西后,放置在桌上的动作惊扰到了对方。不过他的身上正加持着隐身术,房中昏暗,对方应是察觉不到他。

    他也就站定身子,任由对方环顾四下,打算等窦素芙转过身后,便将东西全部扔下,再拔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窦素芙手上持着一柄蜡烛,借着蜡烛上的烛火,突兀的就盯向了地面。她面色未变,但是目中的神色大为异样。

    方束也顺眼一瞥,脸上顿时露出哑然失笑之色。

    只见在烛火的照耀下,他所站立的地方虽然空无一物,但是一道黑影,正倒映在地砖上,颇为明显。

    这便是隐身术目前的弊端之一了,其无法达到正立无影的地步,效果就恍若鬼物在显露身影时,无法制造出影子一般,活人在使用此术隐藏身迹时,也是难以隐藏自己的影子。

    正当方束心间迟疑,打算显露出身形,安抚对方一下时,一道丰腴的身子,却主动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窦素芙紧紧地抱着方束,身子还在轻颤,呼吸急促,汗气蒸发间,浑身更是火热。

    在窗外的月光、屋内的烛火照映下,其脖颈、胸膛处皆是汗淋淋的,极具诱惑,衣物更是紧绷浑圆。

    如此举动,方束以为对方是认出了自己,又想起自己和这窦姐姐的过往,也就顺水推舟的,主动就抱住了怀中这团软肉,心间并有惊悸感生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喃呢的颤声,让方束的思绪一僵,脑中杂念种种就宛若冰消雪释般,消退的干干净净。

    “是你?胡郎!是你回来了吗!?”

    窦素芙紧紧地抱着方束,双手在他的身上不断地摸索,并且好似捧着瓷器一般,要摸向他的脸庞。

    方束哑然一笑,立刻就明白,这窦姐姐是将他错认为了胡大哥。至于对方错认的缘由,倒也很简单。

    他顾看向了窗边,只见那本胡家宝册,及几样杂物,正安稳的摆放着。

    窦素芙应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东西。

    沉默间,方束心间清明,他抓住了窦素芙的手腕,没有让对方摸向自己的面孔,暴露自己。

    他选择平静地嗯了一声,改变着声线,沙哑地道:“是我。”

    窦素芙听见这个回答,脸上顿时就是喜极而泣,绽放出了众多邻居从未见到过的笑容。

    其既欣喜又害怕,还有一种多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结果的释然感。

    而环抱着对方,方束能够察觉到,窦素芙此刻已经是彻底的不设防。

    但他并没有趁人之危,只是默默站着,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窦素芙依偎在“自家郎君”的胸口,感受着这好似做梦一般的场景,她的呼吸紊乱,眼神迷离,终于又鼓起勇气开始询问方束:

    “胡郎,你这些年可是遇见了什么难事?为何现在才来寻我?”

    这话她说得极其小心翼翼,生怕话声中透露出了责怪,将郎君给赶跑了。但是言语之间,却仍旧是充满了多年积压的幽怨感。

    方束细视片刻,选择顺着对方所说的点了点头,然后沙哑着嗓子道:

    “你能过得很好,就可。”

    下一刻,窦素芙就又希冀的出声:“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话声说完,她的表情又肉眼可见的变得哀怜,似乎也知道,面前这人留下的可能,不大。

    方束也不好再给予此女过多的希望,便只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平静道:

    “好好过下去,活着,比什么都强。”

    随即在对方凄婉的目光中,他伸出手,强行地压下了对方的手,并将两人分开,免得两人再拖拖拉拉。

    随着他的动作,窦素芙浑身的发抖,喜色消散得无影无踪,并手足无措。

    而方束此刻呼吸着房间中的豆香、奶香、女人香,心间已然是再无半点杂念,有的只是一种感慨。

    苦命人咯。

    他也不再多言,省得多做多错,或是断掉了窦姐姐最后的念想,抑或是多给了念想,让对方生出不该有的期待,耽搁了这苦命寡妇的余生。

    啪的一声。

    他就将所有东西,以及几瓶丹药、些许灵石放置在窗边,然后淡漠出声:

    “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话音落下,他就拔身往院外走去。

    这时,窦素芙泣不成声:“别走!胡郎,别走。”

    她想要扑上前,留住方束,却因为抓不到方束的身影,一下子跌倒在房中,还打翻了正热的豆浆,浑身湿漉漉的,并有气腾起。

    这等魅惑、惹人怜惜的一幕,清楚的落在方束眼中,但他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窦素芙又手忙脚乱地,从袖中取出一条红绳。

    她将此物托在手中,像小孩般期待着奖励般望着方束离去的方向,忙道:“胡郎是来取此物的对吧?你放心,我一直都保管得很好、很好……”

    但是说着说着,始终没有人回应她。

    良久后,窦素芙擦了擦眼泪,她哭笑着从地上爬起,停止了抽噎。

    此人面朝方束所在,改为自语:

    “老娘这些年,等了你这么久,倒也不是没想过把你忘记,也曾想过许多次,你这死鬼没死在外面,回来了,甚至是发家致富、修炼有成,来抬我去当仙长夫人。

    还想过你这厮忘恩负义,来从我手中强取你这祖宗物件。只是没想到,真有你回来的这一日……既是这样,你便把它收下,也好断了老娘最后的妄想,省得再为你牵肠挂肚,也省得再为你守着身子。

    若是有朝一日,逢见了其他郎君,老娘再不会对你心生愧疚!我也不是没人要的!”

    她口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似骂似哭,负气赌咒。

    而方束一直安静听着,他如过客般,但是近距离的细细品味着,那暗含在此女言语中的半生辛酸。

    直到窦素芙咬牙,骂道:

    “呔!姓胡的,你把这东西收下,否则你留下的这些东西,老娘也不会收。”

    这时,方束沉吟许久,道出一字:

    “好。”

    咻的一声,窦素芙只觉手中的东西猛地飞出,凭空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她眼睛一亮,但随即,无论她再对着那堵墙,说出任何话,都再无人回应她。

    窦素芙有些不死心,想到了什么,连忙秉烛,绕着在房中查看,甚至连床底下都照看了一遍,可就是没有发现第二道影子。

    确定房中只剩自己一人,她才无力坐在地上,顿觉刚才的一幕幕,真如幻境一般,虚幻无比。

    但是她望向窗边,窗户上的那本胡家宝册,以及些许旧物正明晃晃地放着,证明着刚才的种种并非是她这寡妇的臆想。

    良久后。

    一阵压抑不住的抽噎哭泣声,终于在这间倒座房中大作,嚎啕不已。

    另外一边。

    方束已经是回到自家的房间。他盘坐在床榻上,微闭双眸,听见了隔壁的哭声。

    他只觉这哭声,和刚才的自语相比,好似一台戏曲收尾时的锣鼓般,似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都痛痛快快的哭出。

    隐隐间,方束还听见院中的另外两家,也响起一点动静,似乎是被惊动了,但是没有人出门去看,只是安静待着。

    听了片刻,他心间暗道:“浮生若寄,世事如萍,这便是人生乎?”

    他顿觉此中颇有韵味,但是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好在归还宝册一事已经办妥,他权且将这点偶得的感触记在心间,便打算入定静中,温养修为。

    但是忽地,其神识微动,转而落在了手中捏着那根红带子上,发现了点端倪。

    只见这带子上正系着一方小巧的纽扣样式符印,符印呈兽形,似犬非犬,似狐非狐,材质奇特。其浑身无他字,仅仅底座上有着“古月”两字,合起来正是胡家的“胡”字。

    “咦。”打量片刻,方束目中讶然,暗道:

    “这是,摸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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